,在我身边做女史的也不止才人一个,但说来也奇怪,偏偏只有才人您这么个小姑娘让我心生怜惜了几分,这话,才人听过便忘了吧!”
薛瓷道:“有什么话,姐姐便直说,此刻我与姐姐闲话家常,哪里记得住那么多话呢?”
范女史于是笑道:“若才人听劝,便不要怀孕,为皇家生子虽然是荣耀,可生孩子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从来都是死的多。”
薛瓷眉头微微蹙起来,不知怎么,便想起来那日薛璎的死。
范女史说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只微微笑道:“已经深秋,北风吹在身上还是冷,才人早些回去吧!”
薛瓷很快收敛了心神,向着范女史笑道:“那我便先回去了。”
两人只字不提说过的那些,便各自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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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节,风还带着几分暖意,可吹到骨子里已经是冷冽的了。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看起来还是一片繁荣,但树叶已经开始变黄落下,一切都开始变得萧索,不再那样生机勃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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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边境上的薛春回一连击退了数次来自突厥骑兵的突袭,他稳稳地站住了阵脚,让突厥人无从下手,于是在朝中,为了表示对薛春回的信任,赵玄和刘太后先后下旨,一边是再给薛春回加官进爵,一边是给了裴氏的诰命上又加了一级,甚至对薛春回的两个嫡子也给了官来做。
这一切都让卫国公府看起来鼎盛至极。
但薛春回不傻,裴氏更加头脑清醒得很,那边薛春回的折子回到京城是辞去那些官爵并且表达自己忠心的,这边裴氏也已经进宫再三退却,并且回家之后责令薛玮和薛珲闭门读书,甚至连官也不做,只在家里面做个无所事事的fēng_liú郎君。
这样的姿态摆出来,无疑是让宫里面的赵玄和刘太后十分欣慰的,欣慰的结果,便是刘太后命赵玄多多宠幸薛瓷。
这对赵玄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后宫也不过尔尔,这床上的事情,他既然是不行的,便全部推给了赵青。
一连数日,几乎是从十五刚从张皇后那边出来,一直到二十,赵青的晚上都是在熏风殿过的。
在后宫中的妃嫔们看来,这简直就是让人眼红了。
于是到二十一的时候,范女史带着一行宫人再去熏风殿,到了晚上赵青再次出现的时候,薛瓷便觉得有些好笑了。
等到宫人都退出去了,薛瓷在床上盘腿坐下,问道:“我父亲推辞了官爵让圣上和太后娘娘这么高兴吗?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谢意?”
赵青从桌子上抱着果盘也在床上坐了,向后靠着抱枕,无所谓道:“我不知道,前朝的事情我懒得问,只要太后和赵玄说让我来,我就来了。反正来你这里挺好,就说说话,也不用费力气……”说到这里,他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昨天跟你说准备藕粉和牛乳……?”
薛瓷脸红了红,道:“有的,就在那边。”
赵青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眉飞色舞地笑了起来,道:“除了每次出去的时候范女史都黑着脸,没什么别的不好——你之前跟着范女史,范女史没有提点你几句?看来范女史对你也没有那么好嘛……”
薛瓷伸手从赵青怀里的果盘里面拿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嘟嘟哝哝道:“不要这么说范姐姐,她提点过了。”
赵青有些意外,磕磕巴巴了好一会儿,道:“那……那我不给她摆脸色了……”
薛瓷认认真真啃着苹果,整个寝殿里面都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赵青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要是我以后来得少了,你会不会想我?”
薛瓷用力啃了两下手里的苹果,含糊地点了点头。
赵青自顾自地笑了一阵子,道:“真希望……真希望将来他们能放我一条生路。”
这句话说得十分含糊,薛瓷起初只听到了,却没有意识到究竟是什么意思。啃掉了一个苹果,她把果核扔到旁边去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的意思是?”薛瓷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了赵青。
赵青倒是坦然得很,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能……能活多久。”
薛瓷静默了一会儿,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赵青自嘲地笑了一声,道:“一边是想着,这宫里面无论是谁,能怀孕最好了……我就不用总是做这些我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情……一边又是想着,如果无论是谁,她生下了皇子,到时候我会不会被太后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呢?”
薛瓷听着这话,手微微颤抖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赵青所说的,简直就是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任由赵青和赵玄同时在宫里面出没,已经是极大的危险了,既然赵青的所有作用都是为了让赵玄留下子嗣,那么在子嗣已经出现之后,赵青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赵青又笑了一声,自己拿了个梨子啃了两口,道:“不过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跟着我一起死,在黄泉路上,也不会显得很孤单吧……”
薛瓷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那我大约也会跟着你一起走了。”
赵青一口被梨子给呛着,顿时咳了个惊天动地,好半晌才缓过来。他愣愣地看着薛瓷,道:“可我并不想你跟我一起走……你还这么小呢……”
这话一出,又是静默。
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这些,而是把一个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