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儿臣以为,表妹与表弟两情相悦。若是母后在容华长公主上门求亲之前向陛下请旨赐婚,想必容华长公主一定会很感激母后的。”赵王道。
他能想到的,皇后自然也想到了。
容华长公主身份尊贵,与之结亲便相当于得到了一份天大的助力。只不过皇后心里很清楚,她那个好弟弟,恐怕是不会愿意这么做的。这个时候,若是她能帮上忙……
“只是陛下那里……”皇后有些犹豫,因为此事若是由她提出来,难免会被陛下疑心这是在拉拢容华长公主。
陛下有多宠爱自己的胞妹,再没有人比皇后更加清楚了。
乾元帝并不希望容华长公主一家与任何一位皇子沾上关系。
这件事做得好了,便是一石二鸟。既能为卓信霖续弦,巩固关系;又能够与容华长公主攀上关系,这样哪怕是看在容华长公主的面子上,乾元帝在立储君的时候恐怕都会多考虑一下赵王。
“母后,若是此事由表弟亲自向父皇请旨赐婚呢?”
赵王微微弯下腰,拱手朝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抿了抿唇,半眯上眼,半晌过后,她突然露出一个莫测的微笑,她睁开眼,见赵王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该怎么做,本宫心里有数,皇儿若是无事,便下去吧。”
*
此时,卓云曦并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又被人惦记上了,且或许还不只是被一个人惦记上的。
星竹院中。
五月,春风不再和暖,阳光恃宠而骄,唯有徐徐清风送爽,才最为惬意。
她正坐在院子里的花架子下面纳凉看书,旁边还坐着一位客人。
只是这位客人看起来心不在焉、欲说还休的,卓云曦捉摸不明白她,便自己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想等这位想清楚了再听听她此番前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咦?七姐姐,那不是表哥身边的侍卫吗?”
徐梓卉正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却见前院站了一名高个子男子,正在与绮罗说话。她望着那背影只觉得十分眼熟,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原来是霍景明身边的能武。
只是,能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绮罗做的金疮药效果最好了,我让她替你表哥新制了一些,还有他每日要换的药也都是绮罗在做。他派能武过来拿。”卓云曦顿了顿,又道,“端午那日能武也受了伤,方才绮罗瞧见了,便替他将伤口上的重新换了一下。”
提到端午,二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徐梓卉抿了抿唇,似乎下定了决心,想要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可是每当她一对上卓云曦黑亮的眸子,她便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余光瞟到正要走出院子的能武,徐梓卉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开了口。
“七姐姐,你……你很担心我表哥吗?”
她忐忐忑忑地问,卓云曦并没有听出什么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少有的正经与紧张。她想起了霍景明受的伤,虽不算严重,但那日她望见他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时,呼吸都停止了。那场景至今想来,她都觉得不舒服极了。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舒服,卓云曦又说不明白了,又或者说是,她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种感觉是她不应该明白的。
但她到底还是担心他的,这一点是她怎么也否认不了的。
她点了点头,正好对上徐梓卉欣喜的眼眸。
或许是她眼眸里的情绪太过直接了,卓云曦突然觉得脸上热热的。她下意识偏过头,在徐梓卉还要问出下一个问题前,移开了目光。
徐梓卉见状,心里明白她对自家表哥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想到这里,她如释重负,只觉得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终于松了一些,给了她喘气的空隙。
只是一想到叶巧妍与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又低落下来。
端午那日,逃出望春风的时候,一楼大堂里一片兵荒马乱。她当时没站稳,趔趄了一步,正好脱离了侍卫的保护,给了躲在暗处的一个杀手可乘之机。那时她以为她不死也要重伤了,却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自眼前闪过,接下来的事情具体是怎样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和飞溅在空中的鲜血。
救她的,是叶熙辰。
自那日后,她仿佛中了蛊,白日里想着他微微含笑,朝自己伸出手的模样,夜里梦到千钧一发之际他救了自己的场景……
二八年华,芳心萌动,情窦初开。
可她还记得,叶巧妍说过,他与七姐姐的婚事,两家人已经说好了。
犹如被人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徐梓卉陷入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之中。
但她素来行事果断,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便想来问问七姐姐,她与他的婚约,到底还作不作数……
只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婚约之类的话,她问不出口,只不过还好,还有表哥在,她看得出来,七姐姐对表哥不是无意的。
只要不是无意,那总会有机会的。
徐梓卉想,若是七姐姐能够与表哥在一起,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与叶熙辰在一起了呢?
第60章不懂
端午一案过后,京中萧条了大半个月。街上不时传来萧瑟的唢呐声,飘过哀悼亡者的白色纸币。
但事实上,那日围观百姓的伤亡不足十人,更多的伤亡都集中在世家大族,光是死亡人数便达到了二十一人,还不包括失踪的,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