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问罗大飞:“你会修喷水头吗?”
罗大飞扭头看了看喷水头的惨状:“试试吧,还有备用的吗?”
“不知道。”
“要不换个地儿住吧,”罗大飞把烟熄在草坪的水里,“普通一点的小旅馆那种,这种我不习惯住。”
丁青也不喜欢这里,况且如果罗大飞住进来,刘耀也一定会注意到他,那就不方便了。
“行吧。”丁青起身,进房子里换衣服。罗大飞跟上去。
他们去了在白田街的一个小教堂,当时帮忙给丁叔办葬礼的神父来了这边。这是个小堂,只有这位神父,和一位年长的主理牧师。主理牧师眼神和耳朵都不太好,一直默默地擦烛台。神父很和蔼地给罗大飞找了住的地方,拉着丁青的手寒暄了一会儿,说完“愿神爱你”,送他们出了门。
丁青和罗大飞坐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上,丁青拍着罗大飞的肩膀:“这地儿怎么样?”
“行啊。”罗大飞很满意,挺神奇的,他以前没怎么见过。“我不用一定得信这个吧?”
“不用。”丁青扭头看了一眼,压了压声音,“以后我们就这里见吧。”
罗大飞点点头:“现在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学学粤语吧。”
丁青结束自己跟严武的海洋世界之旅后,在严武的公寓跟他赖了几天,严武接了几个电话,丁青便送他上飞机飞回泰国。
丁青第二天早上醒来伸伸手摸旁边的床,什么也没摸到,晕晕乎乎地爬起来,正好刘文打来电话,说要来接他回刘耀家。
丁青顺口说了个离这个公寓不近的位置,麻利地收拾好,赶紧跑出门,坐上出租车赶过去。到了以后坐进星巴克,点了杯咖啡,小心地张望着。刘文打来电话说到了,问丁青往哪边找。丁青说了星巴克,然后一口喝下大半杯,因为喝得太快还咕隆了一声,引得旁边一个坐在阳光刚刚好的卡座里的戴眼镜的文艺的长发姐姐嫌弃地看了一眼。
丁青坦荡荡地跟她对视,小姐姐不想再理这无礼分子,继续做自己的事。丁青端起剩下的咖啡走出去,进了刘文的车。
刘文跟他问了好,给他递来一小盒蛋糕:“等很久了?没吃饭吧?”
“没。”丁青接过来,打开切了一块,拿给刘文。
刘文摇摇头,眼睛看着后视镜,正在倒车:“我吃过饭了。”
丁青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刘文在旁边看了他一眼,有点好笑,丁青就和小时候一样不挑食。
丁青便咽下蛋糕便问刘文:“耀叔说我什么了吗?”
刘文关上车窗,方便丁青就食:“你说你去同学家住,辅导员说问过同学了,没有同学知道。其实你可以直接跟耀哥讲,他不会c-h-a手你的事的。”
丁青觉得好笑,他是真不知道刘文哪里来的对他大哥的这种信任,一副理智的样子,夹在丁刘之间,明摆着要裂的局势,却诚心不死,劝家和万事兴,劝一团和气,惹得两边人都不喜欢,偏偏自己没有察觉。
刘耀身边,现在最得势的就属关杰风、刘文和刘普,关杰风是半路加盟,又没改姓,不算刘家人,但是有脑子有手段,混得风生水起前途光明,但是主要还是生意上的事。刘文刘普不一样,他们从小就跟刘耀混,正儿八经刘系人,两人年龄都差不多,不过刘文相对而言心更软一点。刘耀他们扳倒家主的时候刘文就没怎么出力,后来丁青的事上也处处显得“妇人之仁”,刘耀心里对他颇有微词。
丁青边吃蛋糕边想,不知道刘文清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丁青这种过气少爷,来负责的要不是普通保镖,要不就是刘汉荣那种被排挤的,刘文被扔来管自己,倒是没什么不满。应该说这个人不敏感呢,还是没野心呢?
“啊,也是。但我不想给耀叔添麻烦。”丁青咽下蛋糕回刘文。
“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刘文笑了。
丁青算是听不下去了。
“是啊,耀叔真的帮了我不少忙。”丁青放下手里的蛋糕,有点黯然,“替我爸揪出凶手报仇,供我上学,接我到家里照顾我……”
丁青一副很动容的样子,努努力想挤出眼泪,以便契合他脆弱多愁的形象,但实在挤不出来。
刘文一句话都接不上,沉默着开车。
丁青终于能安静一会儿,觉得刘文的功力还是不行,做了点错事愧疚感就争先恐后地跳出来质证主人,脸皮薄得扯不来谎,跟刘耀这么多年,除了忠心,什么都没学。大概因为从小跟着刘耀,像被洗了脑,觉得很多事都理所当然,因为是一家人。
到了刘耀的别墅,刘文去停车,丁青先进去,正好碰见刘耀换了衣服,跟几个叔叔在聊天,准备去打高尔夫。
丁青恭敬地鞠了个躬,算是问好。
刘耀心情不错,拍拍丁青的肩膀:“你啊,这癖性也不知道随谁,丁家反正上下三代没出过一个。”
刘耀对于羞辱丁青很有兴趣,事实上他也不是为了羞辱丁青,更像是为了羞辱丁家,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要是还有下三代的话。”
自己说完先笑起来,周围准备一起去打球的李总王总丁卯一起跟着笑起来,好像刘耀真是天生幽默,大概去搞脱口秀也能发家。
丁青踌躇着开口:“我也想改,就是……”
“别!”刘耀猛地一摆手,“年轻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嘛,不就是走旱路,你记着,有耀叔在,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