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了,朕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模样。”
“这样不好?”
朱炎眉目微锁:“不是不好……是太好……朕都觉得不像真的了。”
不像真的……沈夙媛凝眸思索,她刚打扮好后,让林嬷嬷瞧着,虽是赞叹不已,瞧着似谪仙般飘然于俗尘之外,但是……林嬷嬷也说,这感觉就跟随时都要羽化升仙似的。她本身不是这一款气质的,装扮成这般都不似真人,那原来就是那一款气质的睿德皇后,还不得转眼就跟蝴蝶似的飞走了。
“你听到朕说的没……还是像以前一样。”
“恩……”她低低应了声,心中喟叹。
或许对于当年的事,她并非当事者,这其中曲折弯绕,她恐怕有很多地方不太清楚明白,然她能确定的是,张氏害死婉妃和睿德皇后,今日,她就要张氏还她所造下的业障。
朱炎抚摸着依偎于怀中之人的后背,道:“去换下吧。”
“现在还不行。”
朱炎皱眉,他抬头问道:“为什么?”
沈夙媛冲她露出一抹狡猾的笑,贴着他的耳边道:“夙媛寻皇上来,确实是有事要皇上相助。”
朱炎目光里的困惑越浓,而此时的沈夙媛已从他怀里出来,她拉起朱炎的手道:“皇上如今先不要问,若皇上相信夙媛的话,就按着夙媛的话做,等会儿工夫,一切实情皇上全部都会知道的。”
朱炎不明白她在搞什么葫芦,然而她既然这般发费周章,此事必定非同寻常,他不会强逼她告诉自己,再者听她说信任两次,当初她远从皇宫来泰州,亦是为他着想而费尽心思隐瞒自己,朱炎很是感动,如今,他亦相信她,不论她想要做什么。
心里头之前还存有的一丝芥蒂叫她一句话就说得全然消失,朱炎答应了她,沈夙媛欣然笑道:“多谢皇上,这时辰差不多了,那就请皇上随夙媛来吧。”
“去哪儿。”
“凤仪宫。”
偌大的凤仪宫被一片黑暗所笼罩,唯独只有太后寝宫内一点灯火亮着,秦嬷嬷伺候在张太后身侧,今儿晌午左右皇贵妃来过后,张太后就坐在榻上头出神想事,这会子刚用过晚膳,秦嬷嬷本想着伺候太后就寝,然张太后却摆手让除她以外的人退下,随后就一声不吭地坐着。
气氛滞闷死寂,秦嬷嬷心中忐忑难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太后,您还是睡了吧。”
张太后没说话,她沉默用眼神望着一盏烛火,那种宛若毒蛇般的眸子,让秦嬷嬷瞧得心头哆嗦,按道理她不该这样害怕,她从前替张太后卖命,将毒药硬生生灌入那白衣女人的嘴里时,都不曾这样害怕过。
难道是年纪长了……真舍不下生死了?
秦嬷嬷不理解,她见张太后不回答,她也不再问了,就安静侧立一旁。
耳旁风声轻如扶风,微弱飘过。
忽地,墙壁上的烛影晃动了一下。
秦嬷嬷的心莫名一紧,而此时,张太后忽然出声:“秦嬷嬷。”
“老奴在。”秦嬷嬷忙应声。
“你说……沈家小辈……是不是那个女人的转世投胎,专门来治本宫的?”
“太后……您怎么会这么想?”秦嬷嬷惊悚,失声道。
张太后笑了一声,阴沉沉的。
秦嬷嬷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被张太后这个说法真给吓着了,皇贵妃会是睿德皇后的转世吗?她竟也不那么确定了,她偶然间想到皇贵妃眸光里的一抹乍现的冷意,就不由地想到睿德皇后临死前的眸光,当初下毒手时的果断狠戾,如今回忆起来才觉得那时候是壮了胆子,现在底气不足,这胆子也大不起来了。
活到现在为止,秦嬷嬷可谓是享尽富贵了。可饶是如此,她仍是不想死的。
“秦嬷嬷,你是在怕吗?”张太后森冷的嗓音宛若一把锋锐的刀锋,秦嬷嬷浑身一颤,忙转身冲张太后连声道:“太后您误会了,老奴为太后所做的一切,老奴从不曾后悔过,就算重来一次,老奴仍会为太后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太后对秦嬷嬷这番话似乎是感到很满意的,她唇角勾起,微笑的面庞在昏暗色的烛火间透出一丝阴寒冷意,她慢吞吞地说:“再重来一次……本宫仍要那女人死,她不死,本宫如何上位?还有那个婉妃……想要先一步生下子嗣,想得美!”她乍然声量提高,如同被猛地被灌满愤怒的火焰,令她一下燃烧起来。
“若非老不死的东西把那个自命清高的女人防护得紧,那孩子……本宫本来也应该能够弄死!本宫怀不上,那么就谁也别想怀上!”她大叫着将身旁案几上置放的茶具果盘全数一下都扫到地面上,发出一片脆响。
“太后……”秦嬷嬷声音剧烈颤抖。
张太后却忽然笑了,她一阵呵呵呵的笑声十分尖利,她笑得越来越大声,仰着头,冲天咆哮:“谁挡着本宫的路,谁就得死——!那个贱女人是这样,婉妃是这样,沈家的小贱人,本宫都会弄死,都会弄死!”
当啷——
乍然穿插而入的响声惊得秦嬷嬷浑身一紧,张太后的笑声似乎都入不了她的耳朵,她只瞧见,一只镯子从昏暗里滚出来,最终滚落到不远处的烛火亮光内。
兵一声,血红的镯子稳稳躺下。
“太、太后……有、有人……”心里发憷的秦嬷嬷朝四周张望一翻,双腿发起软来,声音抖得不在调上。
“人?”张太后猛一下从座位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