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止”看着自己的丈夫,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冬贵向她伸出的手上。
不知道妻子命不久矣的丈夫,突然间对她抱以了那么强烈的目的性。
几乎是用自己的一无所知,跌跌撞撞的走在讨好妻子的道路上。
一切只是起因于鞠子受不了自己的母亲快死了,而她的父亲还一无所知的没事人一样夜夜纵情。
“如果妈妈突然去世了怎么办!”
这一句质问让冬贵终于注意到,让他习惯了只要回去就一定能见到、让他习惯使用“家”这个词的妻子,如果有一天不在了——
对他而言绝对不可以。
为了留住她,他想尽了办法。
鞠子依然看不下去父亲的作为了。
“爸爸,你为什么要送妈妈就连你自己都觉得可有可无的东西?”
冬贵恍然大悟,在从未长久关心过的小女儿的指点下,磕磕碰碰的学了邀请跳舞的举动,邀请了妻子在月光很好的夜晚,在清涧寺家的花园里,伴随着花香与八音盒的乐声跳一支舞。
一曲跳完后,八音盒忠实的重复着相同的曲调,而“止”靠在丈夫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感觉到了他的手足无措。
从未被人依赖的冬贵在成婚二十多年后,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是应该做一个能被妻子依靠的丈夫。
这对他而言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然,“止”根本不需要冬贵负担起这种理所当然的责任。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她对冬贵说。
冬贵迷茫的看着她,干巴巴的回答:“嗯。”
她开心的告诉他——
“国贵说,这是很好的话呢。”
冬贵只能附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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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妻子回房睡觉后,冬贵在门口见到了国贵冷冰冰的投向自己的视线。
“国贵。”
冬贵出声,叫住了自己的长子。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他重复了这句话。
国贵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一副被羞辱了的气昏了的模样——
冬贵对他的心情一无所知。
当然,他也无意知道。
“止说,这句话是你告诉她,是很好的话。”
他往儿子的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一无所知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
国贵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
“日本语翻译的iloveyou。”
和贵一副“我快昏过去了”的表情,他捂住脸,将真相告诉了自己那无药可救的父亲。
冬贵追问着国贵:“iloveyou……是什么意思?”
国贵掉头就走,而和贵挥挥手,告诉冬贵:“我可不想对您说这句话。”
他也丢下了父亲回了自己的房间。
鞠子拼着“就算被菊子阿姨骂她也要偷偷出门”的打算,好心的给父亲解释:“我爱你……啊,父亲,我可不爱您。那是这句话的意思。”
道贵来寻自己的妹妹,路上轻声质问她干嘛要解释。
徒留下冬贵一人,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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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止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的相信国贵,这是“一句很好的话”。
在寿命之剩下第三天的时候,她连床都起不来了。
被国贵抱上轮椅时,她对长子说:“国贵只有那么小的时候,”她比划着国贵只有两三岁时的样子,“我也是这么抱着国贵呢。”
她的眼神依然是一如以往的温和。
仿佛对自己的寿命将至一点也没有察觉。
“国贵长大了。”她感叹,“这可真好啊。”
丘比看着这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一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泽越止要玩这么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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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伏见义康礼节性的来清涧寺家探望病重的友人妻子时,却正好见到冬贵推着轮椅,和身体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止”一起逛花园的场面。
他连国贵的掉头就走都做不到。
他亲手将冬贵养出来的魔性,在他一手促成泽越止嫁给冬贵时,就已经让天女环住了冬贵的腰。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该陷入了yù_wàng深渊的冬贵,却被天女环着腰,没有完全的被那名为ròu_yù的污泥给彻底吞没——
他想尽办法,却无法将冬贵拉离天女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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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丘比所决定的死亡时限到来时,“止”安慰着自己的孩子,泽越止却与丘比吐槽着——
【“泥轰这个国家,还真是喜欢玩将死之人还要去拯救活在世上的心理健康的剧情。”】
丘比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当然不会去吐槽泽越止是个冷血的人。
“冬贵啊。”
“止”对自己的丈夫轻声叮嘱。
“记得不要忘记回家的路啊。”
【“当然不回来是最好。”】
冬贵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知道在深思什么事情。
“止”将自己的孩子全部打发走了,与菊子说:“这个家的孩子,我只能拜托菊子照顾啦。”
【“我总算能拜托那几个恋母症太严重了的家伙了。啧,好感度故意刷高了我都有点后悔这么干了。”】
菊子只能拼命的点头。她没有结婚,一直单身着,早就将止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
“菊子,去帮帮他们。”
【“别留在这里碍事。”】
“止”所说的正是窗外的那些被她打发去摘花的丈夫和孩子们。
目送走了菊子后,伏见义康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