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好的都送来了臣妾宫中,将臣妾的眼养刁了,陛下的恩情臣妾感激不尽。”说着眼波流转,显出一番诱人的媚态来。
然而不过两句,她又恢复了凄然的模样:“可陛下,臣妾方才往各宫一走动,才得知比起瑾妃、宜妃,臣妾只多了一斛珍珠和几副画而已,臣妾是无所谓……可是太子……”
皇帝沉着脸看她低头啜泣,在心中轻叹一声。
“臣妾若是何处伺候不当,惹了陛下生气,陛下斥责臣妾便是,但臣妾真的担心,外人会因此误以为陛下是对太子不满,才减了臣妾的赏赐,臣妾真的惶恐。”
皇帝看向她余韵尤存、当真带着一丝惶恐的脸,低声唤:“吉荣。”
候在一旁的内侍首领仿佛早已料到皇帝会叫他一般,忙忙走上前,听得皇帝吩咐:“皇后的那一份还没送去坤玉宫,在其中再挑三斛珍珠、两座观音像和一匹海蚕丝布送去贵妃宫中吧。”
“是。”吉荣稳声领命。
阮贵妃故作娇弱的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原来陛下没有生臣妾的气啊。”
皇帝笑一笑,望着吉荣离去的身影。算了,反正多一些少一些,她根本不会在意吧。
第二日,皇帝在宫中夏园散步时,听匠人说起去年植入东宫的合欢该是到了花期,兴之所至摆驾东宫。
然而迎接他的是东宫众人慌张的脸,和立在主院合欢花树下不知所措脸色苍白的太子。
皇帝环视着眼前几乎堵住他去路的实木箱,有些还没来得及合上,在盛夏的阳光下发出耀眼金光,甚至那些色泽温润的玉器与夜明珠,此刻也尤为刺目,光是不小心落在地上的那些,便抵得过他昨日送去皇后那的两箱子。
满地琳琅,仿若堕入珍宝岛。东瀛,他们送去宫中的那些,原来只是一小部分。
耳边响起昨日阮贵妃说的“外人会因此误以为皇上是对太子不满”之语,他终于明白了阮贵妃那样的举动除了羞辱皇后别无他意,而太子,也远没有阮贵妃素日所言那般对自己恭敬。
然而他只是满面怒色地将太子狠狠斥责了一番,便再无更多的惩罚了,在他的内心里,到底还是对皇后和穆淳更不信任。
他只有太子一个儿子,父子之间不能生分。
更漏之水滴滴落下,轻璇听着不知何处传来的水声睡不着觉,自来到大理后,她便常常失眠。有时,她会生出一种昼日渐长的错觉,可却不觉有丝毫疲惫,只是殷无念刚去世时她脸上的那股苍白,如今又渐渐爬上了脸颊。
第二日东宫之事便传来了大理王宫,穆淳的脸上浮起微怔之情,左辛摇着一把白骨灰羽的扇子靠近他,翩然一笑:“你还在妄想,你在你父皇心中比太子更紧要么?”
穆淳有些虚弱地摇摇头。
“别傻了,”左辛点破他执拗的自欺,“就算他曾因为误会而痛苦,就算他曾对皇后真心相待,就算阮贵妃在他眼中不过是个玩物,可太子却是那个将他的尊荣与血脉传承下去的人,是他身后的保障。
你呢?你是谁?一个被怀疑血统的孩子而已,而且就算他相信了你是他的儿子,也无法撼动太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不要觉得我的话无情地伤害了你,这就是事实。”
轻璇不满地看着左辛。
“我明白,”穆淳表情恢复了平静,“可是很奇怪,我完完全全地相信,我就是他的皇子,不是宣王与皇后的孩子。”
轻璇抬眼看他,心下暗想,穆淳的相信应该是对的,虽然小时候看不出来,可他这些年越长越像皇帝。虽然轻璇也很多年没见过皇帝,可印象多少是有的。
左辛道:“这一点我可以帮你印证,虽然我没见过宣王,但我看得出你确实很像你父皇。”
穆淳抿唇一笑,坚毅中透出些孤傲的寒意,轻璇坐回躺椅上拨一个柚子,唐犁来报,说青门的兄弟来传话,穆淳写给令遥的信送到了安国侯府,可令遥不在府中,兄弟们找遍京城,也没有寻到令遥。
唐犁的声调沉稳平和,可还是惊起轻璇心中的不安,新鲜的蜜柚一下掉在裙子上,一身汁水。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去换裙子,口中还随意地说着:“他那个人,平日里就没正形,找不到也正常吧。”
轻璇在琅云阁中一待就是一天,快天黑时才决定出去走走,行至宫门口遇见奚云,他正准备回宫告诉她新收到的消息。
十八岁的少女与十六岁的少年一道走在街头,他们身着中原劲装,相貌俊美,多少是引人注意的,少年跟在少女身边,一路絮絮叨叨说着话。
“燕春楼?”
“就是一家妓.院,”奚云有些脸红,“夫人,苍城地方不大,他们这儿没有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歌舞坊,所有叫这种名字的楼都是妓.院。”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还有二更哦,做为一个一天更两次的人,我是不是更得太晚了?
☆、第33章
轻璇哂然,没想到这群人当真如左辛说的一般没脑子,头头都被抓了,他们还聚作一堆,不懂各自隐藏,况且还是在燕春楼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不出几日,“长相凶悍、举止无礼、银子少还天天召妓”的五个炎朝人便在燕春楼成了名。
“你确定,他们是五个人?说的是汉话?”轻璇问。
“是的。”奚云抬眼看向前方,“夫人,咱们这是去哪?”
“随便走走。”
“可这前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