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坐在竹节栅栏上,接过自己那杯,闲散的点评一句。
池旭“呸”了声,他就没指望简月这小丫头能对他有个好脸色,只要不想着算计他设计他就千恩万谢了。
“怎么样,看好了?”
“差不多。”
简席言抬了抬下巴,选个角度好,布景合适的地方拍张照片,再简单勾勒一下轮廓,剩下的回去慢慢细画就行。
池旭拍了下他肩膀:“得咧,谢了,以后赚钱了也有你一份。”
简席言无语的睨了一眼过去,轻抿了口茶,正宗的竹叶尖,喝进嘴里许久仍残存着淡淡的青草气,味道淡而持久。
“你找的这个地方倒是还不错。”
听得他难得夸赞,池旭脚一蹬坐上栅栏,挑着挑花眼嘚瑟回笑。
“吃一堑长一智,跌的次数多了,怎么不都得捞回来一本。”他对做生意什么的啥都不懂,手里有闲钱就投出去,挣不挣钱挣多挣少也不放在心上,股票基金房地产,甚至还开过火锅店,基本上到最后全都赔得血本无归,店卖钱亏。也就这次终于找了个靠谱点的。
远处,二花终于喝完了半瓶粉红色的液体,大概味道不好喝,脸皱成一团,呼哧呼哧吐着舌头,目光还在简月手里的蛋糕上打转。
简月说话算数把蛋糕倒进狗盆里,拍了拍二花脑袋,拿着空奶瓶回屋冲洗。
她前脚一走,二花立刻撒欢似的,低头在蛋糕上用力嗅了嗅,陶醉的低唔一声,叼起盆子飞快冲着池旭二人方向奔过去。
一口气跑到近前,惊得池旭一把扯过旁边人的胳膊挡在身前,往后一仰,目露防备盯着它,如临大敌似的。
二花跑到两人跟前一米远处急急刹住车,昂头摇尾,滴溜溜的黑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一下,然后果断选择跑到简席言一边,蹲在他脚边哼哧哼哧的开始吃蛋糕。
池旭:“……”
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松口气,对着二花冲着他的屁股不屑的“切”了声。
简席言全程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喝着茶,淡定的让他咬牙。
“这脾气简直跟简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成天上房揭瓦。”愤愤的唾弃了声,回头一想,忽而问道:“她最近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谁?简月?”
池旭目光凉凉,嗯了声:“前些日子回去,听家里老爷子说起来的,说是又去看了看医生,你知道?”
“没什么事,闲的自己瞎折腾。”
听见脚边窸窸窣窣,简席言低了低头,二花几口就吃完了蛋糕,正卖力的舔狗盆上的果酱。
再回头,好似无意般道:“所以,你就弄了辆车,大费周章的把我们都拉出来?”
以前简月刚回国上高中那阵,病情时好时坏,池旭总是想方设法去外地拍戏时顺道带她出去散心。
“那天回去老爷子跟你爸正好商量起来。”池旭远远地望了眼空无一人的门口,也不反驳,“我下个月正式开工进入新电影宣传期,估计得全国各地飞,正好趁着休假结束前还有时间出来转转。”
“不是准备歇一年吗?”简席言问道。
“原本是预计电影后期得差不多一年,接到电话没想到提前了。”
池旭说话间目光一直巡视着竹屋二楼,每一间半敞的窗户,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提示:“右边数,第三个窗户。”
大脑没反应过来,目光下意识寻过去,待看到窗边被风吹的前后摆动的浅紫色窗帘才愣了愣。
回头,对上简席言一眼能将他看透的眼神,那目光精得跟扫描仪似的,还有嘴角边显得有些促狭的笑意。
顿时没好气道:“笑什么笑,简月那臭脾气绝对是随了你。”
简席言哦了声点头,慢悠悠喝了口茶说:“只要你能降得了她,我倒是不介意接了你这个侄女婿。”
“……”
池旭被最后三个字戳到了痛脚,神情隐忍,端起茶杯猛喝了几口。
低眸间,目光瞥过他脚上只简单擦了擦的白球鞋,从鞋底往上盖了一层又一层半干的泥土,白色的鞋带已经染成了泥黄色,与他的一身清爽显得极不搭调。
盯了会儿,肩膀一抖,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声:“还有闲心说我,有空不如先处理好你的事。”
简席言换了只手拎着茶杯,顺着他的目光垂眼,从卖力舔盆子的二花脑袋上移到自己脚上。清风疏影,微微喘息之间,不动声色的轻呼了口气。
……
临近傍晚,简月和池旭搭伙捞鱼回来,简月挽着裤腿撩着袖子径直走在前面,脚步飞快,把后面的人远远甩开。
看情景,显然两人合作的极不愉快。
事实是,一到河边,简月自认为捞鱼这件小事,分分钟就能搞定,所以迫不及待拿起渔网就下手捞,剩下池旭坐在岸边看着她笨拙的动作就跟赏景似的,一边像模像样的指导她两句,一边乐。
简月以为他故意奚落她,越生气越想捞到鱼,越想捞鱼越捞不到,眼看着眼前的鱼一条一条溜走,最后甚至干脆甩了渔网,挽起裤脚下河徒手捞鱼,还是一条都没捞到。
最后池旭笑够了,拿起渔网对准河面三两下轻易捞到两条河鱼,示威似的拎着鱼对她嘚瑟。
她快要气炸了。
回来的时候池旭拎着鱼在后面喊了一路都毫无所动。
“你就是故意的,在旁边看的很开心是吧?!”简月走着走着忽然停下,回头吼了句。
池旭反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