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到来的当天,观察判官赵砒就派出六名军士,顺着绳索从西、南和北三面滑下,向蜀将李廷圭报信。报信军士下了城,很快就受到黑雕军拦截,四名军士被捉,只有两名军士逃出包围,来到了凤州蜀军营地。
蜀军主将李廷圭脸色凝重地问道:“围攻秦州的周军有多少人,秦州军和他们交过手没有?”
报信军士道:“周军只有五千人,但是骑兵很多,弩、弓十分历害。周军到来之初,节度使派了两千人出城和他们交战,被周军的弩箭射杀不少。”
“他们只围住了东门吗?有没有攻城的武器?”
“周军陆续运来石炮、床弩等武器,但数量不多。”
染院使王峦问道:“他们用的是何旗帜?”
“周军用的是凤翔军的旗号,但肯定不是凤翔军,我们和凤翔军长期交手,凤翔军没有那么历害。”
李进道:“凤翔军以步军为主,没有这么多骑兵,手弩数量也没有这么多,从骑兵和手弩这两点看,围城的应是黑雕军。”
李廷圭又问道:“节度使派出几人报信?”
“报信的军士有六名,分别从西、南和北三面顺着绳索滑下,其他四名军士恐怕已被周军捉住了。我是隐在草丛中,才逃过周军追捕。”
李廷圭、李进、王峦又详细问了一些细节,然后让报信军士下去休息。三人围在地图旁,反复揣摩得到的最新情报,一时都没有说话。隔了一会,李廷圭问道:“两位将军,你们看周军目的何在?”
李进用手指着地图,道:“秦州守军六千多人,城池坚固。围秦州的周军只有五千人,兵法云:十则围之,周军如此用兵,其意不在攻城,是想吸引我军增援。”
王峦道:“我同意都指挥使的看法,周军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李廷圭点头道:“雄武节度使韩继勋是沙场宿将,占了地利和人和,周军打不下秦州。周军的软胁是粮食,不管周军耍什么花样,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坚守不出,拖死周军。”
在秦州城外,周军的攻城重武器越来越多,石炮已有近二十架,周军摆出了一幅攻城的架势,每天用石炮轮番进攻,石块重达五六十斤,打到城墙上,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把城墙打得千疮百孔,蜀军军士被砸死砸伤着实不少。
面对持续不断的攻击,雄武节度使韩继勋有些沉不住气了,对赵砒道:“不知报信军士到了凤州没有,看周军架势,莫非真的是要全力攻城?。”
赵砒道:“周军兵力少,攻城占不到便宜,他们现在最希望我们出城和他们决战。区区几架炮车,只是增加麻烦,但是还打不塌秦州城墙。”赵砒说完,见节度使仍然愁容满面,又道:“捧圣控鹤都指挥使李将军身经百战,定是用的以逸待劳之计,把周军困在了凤州,他肯定不会来增援,我们只要守住秦州,周军则必败。”
黑雕军营里,黄牛八寨降将和被捉住的秦州军报信人员,分别画出了秦州城内布防详图。狮营几名已具有专业水准的军士,根据几人所画地图,经过整合,画出了准确的秦州城内布防详图。
六月二十一日傍晚,侯大勇令匡操、郭炯、王江、陈仁义等校尉来到营帐,钱向南一人发了一份秦州城内布防详图。
侯大勇道:“今天晚上,我们要对秦州城发起总攻。”
众将听闻此言,都觉惊异,抬头看着侯大勇。
侯大勇道:“总攻之事已筹备半月了,夜袭的具体事项由钱参军给大家布置。”
钱向南道:“防御使近来一直秘密安排人员在西门外挖地道,现在地道已挖到了西门下面,我军在西门下面放了几o,二更时分,准时引爆,炸开城门。你们看着手中的地图,上面标有各军的攻击位置,进攻顺序如下:先由陈校尉带一千人占领城墙,并控制住西门;王校尉带五百人直奔韩继勋府上,擒拿韩继勋;匡校尉带二千人攻打位于南门的军营;防御使率五百人作为预备队。除西门外、东门、南门、北门我们都不去控制,让乱兵出城,城外由郭校尉带一千精骑去追杀败兵。”
钱向南讲完后,侯大勇道:“钱参军讲得很清楚了,我就不多说。此战贵在出奇不意,各军进城后,不要与敌兵纠缠,各自直扑目标位置。”
说到这,侯大勇停顿了一会,环顾众将,大声道:“上酒。”
几名亲卫端来酒水,侯大勇道:“先喝一碗酒,等打下秦州,我们在韩继勋府上痛饮一番。”匡操、郭炯、王江、陈仁义等众将全部站起,接过大碗,皆一饮而尽。
天黑之后,东门外,凤翔军和往常一样,发动石炮,向城墙上攻击。近一段时间,这是东门黑雕军的必修课,守城蜀军已由最初的畏惧变得麻木了。而在西门外,二百黑雕军军士每人背着一个大沙包,分为四队,悄悄来到西门城墙外的壕沟旁,把壕沟填平。半个多月来,西门外没有一点动静,蜀军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东门去了,对西门城下的危险没有一点觉察。
二更时分眼看要到了,黑雕军、凤翔军按照进攻顺序,一队队来到西门外。陈仁义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紧紧盯着城门。
黑雕新军初建之时,郑州军军官都是担任副职,为此,陈仁义十分不满,认为防御使侯大勇任用亲信,排济郑州军官。经过黄牛八寨系列战斗,陈仁义和黑雕军匡操、郭炯、何五郎等人英雄相惜,不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