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沐雪微微一笑:“娘娘的手段我当然清楚,娘娘的决心我也早已领教过了。”
裴姵面色一紧:“你什么意思?”
沐雪悠然的抚摸着怀里的白兔,缓缓道:“为了个手镯就能将亲姐姐推下水去的女人,为了丈夫和孩子必定更是不惜一切。”
裴姵大惊失色、额上渗汗:“你是什么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沐雪一脸高深莫测:“如今齐梁境内,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不能知道的。”
裴姵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声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沐雪怀里的白兔仿佛受不了这厉声叫喊,将耷拉的双耳紧贴在脑袋两侧,但沐雪偏要拉开白兔的双耳,让它遭受与自己同样的重音攻击。
“娘娘尽可放心罢,”沐雪递给裴姵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已经是齐国的妃子了,不可能再作梁国的妃子。”
“齐国的妃子?”裴姵目瞪口呆,但听这一说,倒是许多疑问都得到了解释。
“正是,我本是来为齐梁说和的,”沐雪一脸诚恳,“我不仅不会威胁娘娘的地位,还能帮助娘娘……”
沐雪的视线下移,望着裴姵的腹部温柔一笑,道:“护送娘娘的孩子坐上未来的帝座。”
裴姵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分不清目前的状况。
她强装镇定:“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凭什么在此大放厥词?只要我的孩儿好好长大,就能够登极称帝,根本不需旁人添乱。”
沐雪微微歪头:“娘娘难道没有一丝丝的危机感吗?”
裴姵嘴硬道:“你们这些狐狸精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皇上才不会将你们放在心上。那狼原妖女身负十万马约而去,皇上还不是毫不心疼?”
沐雪点点头:“那么娘娘认为皇帝会为哪个女人心疼呢?是您呢?还是他故去的母亲呢?”
裴姵身体猛地一颤,她霍然想起与白歌重逢以来他的种种冷淡。一滴冷汗顺着颚骨而下,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你到底、到底知道些什么!”
“重要的不是我知道什么,”沐雪轻笑,“而是皇帝知道些什么,不是吗,娘娘?”
裴姵感到立时陷入了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只要有一个人掌握了自己最黑暗的秘密,那么这个秘密就会有暴露于天下的风险。但她最害怕的,还是这个秘密被白歌所知,她不敢想象届时白歌会怎样看待自己。
裴姵咬牙道:“你敢威胁我?”
“一旦想到我的爱人可能会与我反目成仇,我也会寝食难安焦虑不已,”沐雪收起嘲笑,变回一脸诚恳,“咱们没有办法控制人心,只能杜绝所有影响人心的因素……”
沐雪顿了顿,严肃道:“如果无论如何努力人心终究会变,那么也决不能将自己留在一无所有一败涂地的境地。”
裴姵认真思考起来。
“我建议,娘娘与其期盼着皇帝终身不受蜚语流言的影响,”沐雪身体前倾,凝视着裴姵的眼睛,“不如主动掌控局面,将人心变易的不利影响降低至最小。”
裴姵沉默着。
沐雪给出最后一击:“当帝位牢牢握在手中之时,人心对于您来说,还是那么重要吗?”
裴姵想,白歌拉拢狼原,自己不妨拉拢齐国,她突然冷笑起来:“郎君不予,我自取之。”
“您如果同意了,那么为了孩子的安全,还是早早回梦京的好。”
“那你呢?”
沐雪声音中隐含无奈:“我也……终究还是回齐去。”
“那我们……”
“娘娘回梦京后,自有人会主动联系您,此战之后,还不定是什么情形。”
裴姵微微点头,放下心来,推门离去。
沐雪深感疲惫,用手支起发胀的脑袋。
羿阳走进来:“你是唬她的,还是真要与她合作?”
“真的。裴氏掌握梁国财政,如果他们不出钱,那白歌也没辙了。”
“但眼下齐梁一战仍难避免。”
“是啊,我不得不采取下下之策。”
“你要做什么?”
沐雪没有回答,向他伸出手:“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想确定,你的信念是否不变?”
羿阳握住她的手,坚定道:“永远不变。”
“光天霁心。”
“光天霁心。”
下一刻,当白歌慌忙跑进怡馨院、想确定沐雪的安危时,他远远看见沐雪怀抱一只白兔,身影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沐雪走后,白歌彻底失控。他立即出动兵马搜索,几乎将宏梁郡翻了个底儿朝天。当费尽心力依然寻而不得时,白歌愤然挥师南下兵出禺关,齐梁之战终于爆发。
☆、生死之衡
鲁德地势平缓,历来易攻难守。因此百年来齐梁在此攻来打去,终是谁也没彻底赢过谁,国境线数次移位,也终是没能移出鲁德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