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血,令他呼吸急促,胸腔中弥漫出一股股的担忧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他唇瓣翕动,不停重复,“你不要死……我不打他了,你不要死……”
那个骄傲的男人,那个目中无人、站在都城金字塔尖的至高无上者,竟对她说了对不起。
可此时,在生命面前,无论多重的语言都显得极为苍白无力。
莫皑瞪大眼睛,她感觉到,身下热流在一阵阵急涌,离体后,很快又冰凉。
她清楚那代表着什么,心底的慌乱已经超过了祁逾明几句话带给她的震惊。
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
莫皑不想再坚持,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满目的白,白得刺眼,鼻息间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眼神空洞的瞪着天花板,三秒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双手欲要抚上肚子,右手却是重重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
莫皑扭头,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
即便看不到脸,她也能认出是祁逾明。
他做了这么可恶的事,害了她的孩子,他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她病房里。
莫皑狠狠抽出自己的手,这一动作,牵得腹中狠狠一抽。
也惊醒了祁逾明。
他猛然抬起头,见莫皑醒了,英俊略显憔悴的脸上乍现惊喜,“你醒了?”
莫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被子拉到下巴处。
他丝毫不以为意,只自顾道:“小锦要有妹妹了。”
像是欣喜地安慰自己,又像是想要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莫皑脊背一僵,随后想想也对,他既然送她到这种地方来了,没理由不知道她怀了孕。
只是……听他的意思,她腹中的孩子还在。
莫皑指尖颤了颤,心底腾升出一股希冀。
祁逾明绕到床的另一边,“你肚子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莫皑抿了抿唇,“离开我眼前,比什么都好。”
祁逾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起,“你说什么?”
语气极度平静,但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莫皑闭上眼睛,苍白的唇张张合合,“我不想再忍耐你了,我受够了,你放我一个人生活吧。我们离婚,小锦判给你,我只要我腹中的这个孩子,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祁逾明凤眸眸底燃起簇簇盛焰,锁定莫皑脸上每一丝表情,他想看出一点点违心的成分,可是没有,那张透出病态苍白的脸,没有半点情绪。
薄唇抿成一条缝。下颌因咬合太用力,略微突出。
此时的他,气极,怒极,但想起医生的嘱托,还是压下了怒焰,“你好好休息,要吃什么,跟护工说。”
莫皑没应,却能听到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过了许久,莫皑才睁开眼睛。
有轻微关门声传来,一个微胖的女护工走进来,声音洪亮清脆,带着南城人特有的爽朗,“祁太太,你想吃点啥?尽管跟我说,我就是跑断两条小粗腿,也会给你买来!”
莫皑笑了笑,“等会吧,我现在还不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婷婷。”
“我叫莫皑,你以后叫我名字吧,不要叫我祁太太了。”
程婷婷点了点头,“莫皑。”
接下来几天,莫皑一直在医院里修养。病房里除了程婷婷,再也没其他人。
她有时候闲着无聊,偶尔会翻翻微博,《狐妖狐清》电视剧无限期延长的新闻被送上了热搜榜第一。
网友对此猜测纷纷,但官方并没给出解释。
莫皑知道这事跟自己有关,也知道这大概是祁逾明的授意,更知道元嘉肯定因此陷入黑暗中。
《狐妖狐清》是他三年前就在准备的作品。从开始创作,到筹措资金投入拍摄,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如今,却忽然告诉他他曾经坚持的东西必须要放一放,并且有可能被舍弃,搁谁谁不心痛?
莫皑明白他心底的痛,打电话给他时,接的却是唐煜尘。
“莫莫,是我。嘉昨晚喝了酒,现在还在睡着。”他刻意压低声音,本来是可以拿到外面去接的。
但他不愿意让莫皑等,便提前接了起来。
莫皑听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之后,他的声音才大起来,“我知道你心里自责,但这不是你的错,你的状况也的确不适合拍戏。等缓过这一年半载的,到时候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和状态来面对这一场戏,好吗?”
莫皑心绪翻涌,几次想张嘴,却都说不出话来。
她捂住唇,狠狠咬了一下手,把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才说:“嗯,我明白了。谢谢你,煜尘。”
谢谢你,那么善解人意。
谢谢你,不会给我添加心理负担。
谢谢你,曾经陪我走过了一段青春萌动岁月。
一个星期以后,莫皑身子逐渐趋于稳定。
文扶来给她办理出院手续,一路上他一脸便秘的表情,欲言又止。
莫皑也不想去追究他到底想说什么,也不想问关于祁逾明的任何事,上了车后便一直在睡觉。
睡不着,她可以假装睡着。这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