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民也知道自己说的多了,眼神不自然地在屋里飘忽了一下:“那就一百文好了,你弟弟读过书的,可以帮你收钱,怎么也得多给些吧。”
刘应东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就他刘英群,懒得只剩肯吃了,凭什么要这么高的价码?他现在已经懒得搭理这个黑心老爹了,便懒洋洋地道:“行!早上寅时末起来,和张富贵一起和面吧,我这几天也累坏了,刚好英群来帮我一把。”
刘丁氏一听就不高兴了:“你都觉得累了的活儿,怎能让小群去做?”
院子里顿时静悄悄的,刘应东的眼神瞟了一眼老娘,嘴巴紧紧地抿了起来,都是儿子,老二难道就比他高贵吗?刘应东一声不吭地低头修理着一个小板凳,不再搭理老娘,屋里顿时静悄悄的。
刘丁氏本来就反对男人的安排,眼看着大儿子竟然准备虐待小儿子,便有点冒火:“怎么,我说错了?英群是你弟弟,你不说爱护也罢了,还把最累的活儿给他做,你安的什么心?”
“砰砰砰”,只有敲打木头的声音,正当刘善民耐心用尽,舔了舔嘴唇打算说话时,刘应东停下了手:“娘,你也知道那些活儿很累啊?英群他是我弟弟,见我天天起五更睡半夜,竟然没有一言半句的关切之言,也不说过去帮我一下,他安的什么心?”
刘丁氏被噎得差点背过气去,哆嗦着手,指着刘应东说不出话来。
“若说弟弟比我小,不懂事,娘和爹爹难道还不知道轻重吗?你们也没有半句关切之言,英群是你们的儿子,我也是,你们的心怎么会偏得这么厉害?”
刘善民见事情发展成了刘应东的控诉会,知道今天的目的达不到了,他气狠狠地一甩袖子:“东东,你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你娘是有不对,但那好歹是你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你,哼,你如此不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有这么狠心的父亲吗?咒儿子天打雷劈?刘应东心里特别难受,他有那么不孝吗?
“我好歹还自己干自己吃,一年还答应给你们赡养费,英群吃着你们,喝着你们,还比我更能顶撞你们,他都不怕,我怕什么?好歹,我还排在他后面呢。”这不是咒他们心爱的儿子天打雷劈吗?刘丁氏就算和刘英群生了气,也不愿意听见这样的话,闻言又瞪圆了眼睛。
刘丁氏还没来得及发飙,就听见刘英群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爹,娘,你们怎么在大哥这边?”话音落下,他便施施然地进了门。
刘丁氏气愤难抑,竟然把刚才的事儿巴拉巴拉给老二儿子简单讲了一遍。
“娘,你别生气,还有爹,你也别生气了,也不怪大哥说这话,我就是有点不像话,想到这儿,我颇觉惭愧。”一屋子人眼珠子都能掉下来,浪子回头金不换,也回头的有点太快了。
刘丁氏感动地抹起了眼泪:“小群呀,你总算知道爹娘的好心了,呜呜,终于懂事了呀,呜——”
至于这么感动吗?刘应东无语。
“大哥,你那里很忙,我却闲的发慌,不说咱自家人看不过去,邻居也指指点点的,让我难堪,别说多少钱的话了,明天大早,我就过去帮忙。”
刘应东笃定刘英群吃不得苦,才说让他和面的话的,不想忽然听见这话,差点没让口水呛住。
“小群——”刘丁氏还想拦阻,刘善民伸手拉了拉老婆,让她不要吭声。
“东东,小群去你那里,有什么做的不对,你多指点着,千万别动手啊,你们亲兄弟,要是打架闹仗了,让别人笑话可不好。”刘善民唯恐刘应东再像上一次那样,把刘英群暴揍一顿。
刘应东还震惊于刘英群的巨大转变中,一时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那三人聒噪着,竟然没说话,也没说反对,那三个人就走了出去。
“我看,刘英群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叶儿出来关了门,拉着刘应东进屋,两人躺下,她才忍不住说道。
“且看着吧。”刘应东似乎十分疲累,嘟囔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他忙了一天,本来就累极了,再有这么一场事儿,他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叶儿也能理解他的不爽,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宿无话。
第二天,叶儿醒来时,丈夫已经不在身边了,每天都是这样,她去的时候,面都会和好饧上,她只负责做葱花调料这些就行了。
刘英群果然在铺子里忙着,虽然干不到地方,但手脚从来都没有这么勤快,不过,他的勤快,倒是惹来张富贵和车成才的不满,因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洗碗又慢,还不干净,竟然还把一个大碗打了个豁儿,扫地,扬起一地灰尘,幸好没来客人,张富贵赶紧重新把桌子凳子又抹了一遍,跑去和面,一上来就加了很多水,最后不得不多放了几斤面,还好刚好这天生意好,那些面都买完了,总之,刘英群的到来,让张富贵和车成才非但没有减轻负担,还加重了不少,刘应东强忍着没说什么,不过一天下来,比往日显得更加疲惫。
叶儿用大油炸葱花的时候,从来不让人看见,这是她的商业秘密,今天,她干完活儿,拉开门,看到刘英群的身影在后窗的地方一闪,心中忍不住猛一下警醒:他不会是来偷技术的吧?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晚上回到家,叶儿用手使劲捶打着腰肢,刘应东十分心疼:“你明天开始,就不要去了啦,我也会扯面了呢。”
“那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