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干净了。朝雨失笑。
远处是忙碌的抢险队员的身影。橙黄色让她不由得想到许博衍,不知道宁大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此时许博衍正在紧急寻找几个被水冲走的阴井盖,水从地下冲上来。
培训班十几个学员徒手清理被拥堵的排水口。附近的居民常把垃圾往排水口倒,导致了排水口严重拥堵。
大家分头行动。手套早已破损,这时候恨不得多一双手才好。
“许队——”培训班的一个学生跑过来,“那边吵起来了,我劝不住。”
“怎么回事?”许博衍扔了手套赶过去。
培训班的一位男同志和附近居民呛着,双方都被拉着,就差动手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自作自受,没有垃圾桶吗?如果不是你们,现在需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围观的居民被批了,气的脸红脖子粗。“这地下水道堵关我们什么事?是上面偷工减料。”
男学员三十来岁,撸起袖子就想揍那个居民:“我帮你们做什么?我是脑子坏了,帮你们这帮暴民。”
气氛越发的紧张。
许博衍朗声道:“吵什么!”他迈着步子走过去,目光坚毅而压人。
“道歉!”他说了两个字。
居民笑起来,以为许博衍在帮自己,有些得意:“就会欺负我们老百姓。你领导都在批你了吧!”
“许队!我没有错。”
“你看看,你们这些人哪有一点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要投诉!”
许博衍勾了勾嘴角,眸光微凛:“我让你道歉!”他脸色一寒:“生活垃圾是你们自己倒的,排水口堵起来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一是损害公共设施,二是没有证据诽谤政府机构,诽谤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他字字有力。
居民慌了:“你唬谁啊!”
许博衍原本就不想管这些事。他眯了眯眼,话锋一转:“今天在这里抢险的,很多人都是自愿来的。”他抬手拍拍刚刚那位男学员。“原本他们上午就可以走的,是他们自愿留下来。”
他抓起了学员的手,那双手上满是泥巴,还有鲜红的伤口。“你他妈的给我看清楚了,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他的眼神其所未有的凌厉,带着一股慑人的力量。
居民的气势彻底蔫了。
大家都看在眼底,这一天,这些人在雨中忙忙碌碌的,咬牙撑着。
许博衍说完又看向那位学员,眸色突然一变:“你现在是谁?”
学员懵了:“我——”
“你他妈的现在是一名战士,你在抢险,你现在的任务是抢险。”
“许队,对不起!”
“别和我说这三个字。”
男学员咬咬牙:“大叔,对不起。”
那位大叔讪讪的。
许博衍吼道:“立马行动,谁在嚷嚷,都给我滚。”
大家算是看明白了。这位许大队长是个厉害的人物。以他的身份,敢和居民怼,也不偏自己的学员。
傍晚,暮色渐渐来临。
忙碌的人终于稍作休息,大家坐在水泥地上,闭目养神。
许博衍坐在一旁倒塌的大树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打火机受了潮气,怎么也打不着火。他含着烟,目光望着远处。
钟逸凑过来:“我这有打火机。”
许博衍转头:“不抽了。”坏东西不是希望他少抽点吗。
钟逸收回打火机:“你今天和老百姓怼,你就不怕他们投诉你吗?这些人不讲理的。”
许博衍勾了勾嘴角:“投诉就投诉吧。”他站起身,“今夜水会下去。”
钟逸微微怅然:“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和你一样,拼命!”
许博衍侧首。
“我以前的领导,你应该知道,许剑锋。”
许博衍砸了一下嘴角,怎么不知道,他老子。
已经晚上九点了,报社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大家自觉留下来加班,前方稍有情况,他们就要第一时间将消息发布出去。
宁珊泡了两杯咖啡端给了朝雨一杯:“有点困了。”
朝雨拍拍脸颊:“宁则路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宁珊打趣:“真实身在曹营心在汉。”
朝雨坦然笑笑:“雨好像小了。”
宁珊恩了一声:“已经下了两天了,该停了。”
朝雨舔舔嘴角:“我去打个电话。”
她来到走廊上,低头看着屏幕,拨通了他的号码。
熟悉而漫长的音乐声,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朝雨有些烦躁。
她也想抽烟了……
晚上,朝雨和宁珊睡在办公室。
宁珊睡在睡椅上,缓缓说道:“我走在泥水里,根本不敢想脚下是什么东西。那一刻我真的要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看着抢险队员消防官兵在拼命,我的洁癖好像也被治好了。”她在泥水里站了两个多小时直播,50万的点击量。直播期间,很多民众自发地去书城帮忙。
朝雨握过宁珊的手,她的手掌皱巴巴,因为泡水时间太长,起了一成白皮。
宁珊扯了扯嘴角:“我都不敢看了。”
朝雨咽了咽喉咙,刚想说话,她的手机响了。她飞快地放下了宁珊的手。
宁珊:“……”
是许博衍打来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两秒,她接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雨——”周围很安静,许博衍的声音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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