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平日里跟陶林交好的周鱼宝去大师家请人的时候,大师正带着他的“狐狸”徒弟,痛疼脑热的劝说着一心想要当俗家尼姑的沈岁岁。
“岁岁施主,我真的不收俗家尼姑。”
陶林顺着师父的眼色,接着说下去:“是啊,我师父是个和尚,只能收男的。要当尼姑,你得去尼姑庵。”说完之后,“小狐狸”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不管,反正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沈岁岁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
“嘿!你这小娘们怎么不听劝呢?”陶林刚起来的气势对上那道凌厉的眼风,瞬间被灭的一干二净,只得弱弱的说着:“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什么好的,又穷又脏,还大字不识一个......”
陶林一口气将这些个平常用来数落别人的话,说的极为顺口,以至于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鄙视起自己来。
“听听,听听,谁说我们陶子觉悟不够的,这自我批评的精神,搁谁能说出口?”刚跑进屋子的周鱼宝,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听见陶子的自我反省,忙激动地拍着她的肩,一双眼珠子却黏在在岁岁身上打转。
“那个岁岁啊,既然陶子都这么说了,你就想开点儿,这世上的好树千千万万,你非得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那不是太亏了。”
“你骂谁歪脖子树呢?”陶林压低了声音对着那只红扑扑的耳朵问道。
“兄弟这不是在帮你吗,你顺着我点,我保证岁岁不再缠着你。”
“你行吗?”陶林看着这不靠谱的兄弟,满脸怀疑。
“唉~你小瞧兄弟是不是,这事儿要是办不成,那本春宫图就归你了。”
“好,成交。”
这两个狐朋达成一致后,心有灵犀的露着两抹邪恶的笑。离妄觉得接下来似乎没有自己什么事了,索性坐在板凳上准备看热闹。
狐朋一:“对,我就是一棵浇水施肥都扶不直的歪脖子树。”
狐朋二:“岁岁你听听,如此不上进的男人,你能放心地跟着他吗?到时候还不得败光你的家产,最后说不定还把你卖到窑子里当窑姐儿,你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美人哪里能遭这档子罪。”
“他敢!”沈岁岁被狐朋这一唱一和的对话说的心里越来越没底,不由地暗自问着自己:他应该不敢吧?
狐朋一眼见着原本久攻不下的城池大门开了一道缝隙,连忙再接再厉的进攻着:“卖!必须得卖!这么值钱的美人儿怎么能不卖!”
狐朋二趁势而上:“岁岁啊,你都听到了吧,你若跟着这不安好心的师徒二人,被卖了还再给别人数钱呢。”
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离妄,陡然间听到自己被人说成“不安好心”,坐着的凳子像是缺了一条腿一样,让他整个身子一抖。
“你们别唬我,我才不怕。”岁岁说这话的时候,气势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此刻正皱着眉,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的离妄,又想起他是如何坑薛老头的,这心底就不由发毛。
好似眼前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不安好心的“狐狸”,扛着大刀,贼笑着将她抬到窑子门口,涂满脂粉的老鸨笑嘻嘻地对着她上下瞧着,随后满意地将一大叠银票拿给“老狐狸”,“老狐狸”点了点数,从中抽出两张甩给眼巴巴望着的“小狐狸”,随后,二人完全不顾她的呼救,扬长而去。
狐朋二递了一个胜利在望的眼神给狐朋一,继续猛力推着那扇缝隙越来越大的城门:“就算借我鱼宝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唬岁岁你啊,我只是不忍心你的下半辈子都得在窑子里度过,等到眼花耳背了,还要给那些大爷们端茶送水。”
“够了!不收就不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沈岁岁有钱有貌,才不要去窑子里当窑姐儿,你和你师父就死了这条心吧!”沈岁岁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方才那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志气,就这样被俩狐朋唬的一干二净。
看着沈岁岁匆匆离开的背影,狐朋一哭丧着一张脸,大有煮熟的鸭子怎么给飞走了的惋惜感,狐朋二则欢喜的眉开眼笑,美美的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对岁岁展开猛烈的攻势。至于坐在板凳上的离妄,双手快速的拨动着佛珠,心底默念着:“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生气......”
“鱼宝啊,你可真是我的亲哥。”陶林激动的抱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清秀少年。
“陶子啊,我能不要你这么流氓无赖的弟弟吗?对了,我那本宝贝书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哥啊,你弟我还没有参悟透其中的大道理呢,能缓两天吗?”
两人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抱得你侬我侬,只不过一个踩着对方的脚,一个掐着对方的手,“你小子都看了多久了,最迟明天必须得还给我。”
“不行,明天我哪看得完,怎么说也得再给我十天。”
“你小子还得寸进尺了......”
“你敢掐我!”
“你敢踩我!”
这一幕落进离妄的眼睛里,心底的默念显然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他现在很生气,非常以及极其的生气。
于是他快步走到这俩难舍难分的兄弟面前,一把将瘦小一点的那个拉过来,声音中的恼意十分明显:“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
“师父,你看周鱼宝敢当着您的面掐我。”陶林委屈的撩起袖子,将红肿的掐痕给他师父看,“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这话听上去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