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迟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怕是永远也填不上了。
阮宁跑的飞快,郑瑜觉得有点追不上,连声喊:“妹妹慢些,等等我。”
阮宁不敢停,哪怕已经离开了那座院落,她还是本能地觉得离得越远越好,虽然已经累得不行,但她还是强撑着又跑了几步,一直到郑瑜追上来扯住她,气喘吁吁地说:“你慢些,急什么?”
阮宁捂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着急跟你回去。”
郑瑜握住了她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别着急,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
“什么事?”阮宁问道。
郑瑜欲言又止,最后笑着说:“到客栈再说。”
客栈里,郑瑜的行李还没拆开,阮宁正要拿起来,郑瑜拉着她坐下,摸了摸头:“妹妹,其实我这次是背着我母亲偷跑出来的。”
阮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个……”郑瑜扭捏起来,“其实我母亲不太同意咱们的婚事。”
岂止是不同意,要不是他一直拗着,母亲吴氏早就退婚了。早些年孟老爹活着的时候两家算是门当户对,所以定下了这门亲事,可后来郑瑜爹发了笔小财,把他送去念书,他也算争气,十七八岁就考取了秀才功名,元宁这种出身就配不上他了。当然,孟迟身为骁云卫统领如果肯给继妹撑腰的话这亲事也还能做,但吴氏早就打听过了,孟迟兄妹跟继母、继妹根本就是仇人,这门亲事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过郑瑜不想退亲,他读书读的多了,觉得悔婚不仁义,再说元宁又是个孤苦无依的,他总有一种拯救她于水火的责任感,所以当时一个陌生人找上门来说元宁被继兄关押,性命有危险时他立刻请求母亲迎娶元宁,母亲不答应,他就偷着跑了出来。
此时他看着未婚妻子急切的目光,安抚地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母亲心肠很好的,她老人家喜欢恭顺有德行的女子,只要你好好听话,好好孝顺她,她知道了你的好处,肯定回心转意。”
明明剧情改了这么多,为毛又转回了原文的路子了?阮宁一想起原文里这一对苦命鸳鸯为了成亲闹得死去活来,头都大了。
“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头发留起来。”郑瑜别别扭扭地看着她长出一层浅黑色短发的头顶,心里还是有点转不过弯,意向中娇柔可怜等他拯救的未婚妻子居然是个光头,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我先跟你回去,留在这里指不定有什么变故,孟迟兄妹俩都不大正常。”阮宁抓起包袱,转身向外走。
郑瑜心里更别扭了,未婚妻虽然长得很娇弱,但挺有主意的,根本不用他替她出谋划策,这让他的拯救计划有点幻灭。
第二天下午,阮宁跟着郑瑜回到了麟州府郑家。小镇上有点风吹草动就传得飞快,两个人刚刚下车,消息已经传到了吴氏耳朵里。
“什么,是个尼姑?”吴氏气坏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磨豆腐穷汉挣点钱还知道换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自己的秀才儿子居然要娶破落户的女儿,还是尼姑!
“把门关上,不准那个没廉耻的姑子进门!”吴氏一声令下。
阮宁很快发现自己成了这个小镇的新景点,一路走过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戳戳议论她,就算她有着扑街的超强心理素质,也被闹得很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地拽紧了郑瑜的袖子,郑瑜赶紧拉开她,低声说:“回了家就得注意点,有伤风化,我母亲看见了肯定不高兴。”
阮宁翻了个白眼,这一路别的话没怎么听他说,但“我母亲”这仨字简直像紧箍咒一样,时刻挂在郑瑜嘴边。
她低着头不去看路人的目光,跟着郑瑜像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地来到了郑家门口,大门紧紧锁着,吴氏气呼呼地在里面说:“没廉耻的姑子,都出家人了还想勾引我儿子?做梦!”
阮宁看看郑瑜,指望他出头说话,然而郑瑜只管朝她摆手,低声说:“让她骂几句,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阮宁耐着性子等了一阵,里面骂的越来越难听,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他们圈在中间,指指点点。
吴氏大吼一声:“郑瑜你个不听话的小崽子,给我进来!”
郑瑜立刻往里走,嘱咐阮宁说:“我先进去劝劝母亲,你别着急,待会儿就好了。”
阮宁孤零零一个站在门外,郁闷到了极点,这是什么破事?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郑瑜没有出来的意思,吴氏还在骂,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阮宁终于忍耐不住了,高声反驳:“我跟郑家有文书有婚约,郑瑜娶我天经地义,我怎么不知廉耻了?”
吴氏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还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骂道:“你个剃了光头的姑子居然还惦记着嫁人,要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又没剃度出家。”阮宁也动了气,“我只是走投无路在尼庵里避难,两家又没退婚,凭什么不能嫁人?”
“做梦,我郑家的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吴氏转身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