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欢欣起来:“终于好啦,我们开吃吧!”
一时间,碗盘叮当响,口腹皆满足。
而她,却还是没有来。
☆、三缺一(3)
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阿卿还在群里特意确认了一句,今晚六点是在公司隔壁那家商场五楼的火锅店见面,而不是公司楼下那间火锅店。她向来不是不长记性的人,那家店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去,今天闹这么一出,想来大约是想借这个机会摆一下姿态邀请若菲一起吃饭,给彼此一个台阶来重修旧好。
若菲的号还在“每逢忙季胖十斤”群里,可是自从那天被阿卿抢白了一顿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了。陆琪私敲她的时候她倒都回得很快,可是总不像在群里那样能胡天海地地瞎侃一通。缺乏了猥琐表情流的对话看起来总有些高冷,久而久之,就好像陌生人那样客客气气的了。
自从进了忙季,大家普遍都忙着出差,平日里很少能在公司见到,也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办公室里才会被拖着行李箱来加班的员工填得满满当当。虽说不见面确实是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可是对于彼此的境况,却几乎没有什么途径了解了。陆琪偶尔听魏凌提起过一些关于若菲的八卦——有人说她正和她团队中某位资深的前辈打得火热,对此蜘蛛先生tony自然是表示了严重关切。只是她们俩谁都没跟阿卿提起这茬事——也不是说刻意瞒着,阿卿既然不提若菲,那陆琪也没必要把这缸好不容易才撇清些的湖水又搅浑了。不过,如果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朋友的近况,这本身已经是个很悲伤的故事了。
魏凌私下和陆琪提过,她刚才从公司出来之前看见了加班的若菲,当时还特意问了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她说若菲就像平常一样对她笑着摇了摇头,推托了一句“忙不过来,下次吧”,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跟她们置气的样子。
“她会不会是真的忙?我听说了她那个项目,也是一坨烂账,国企里的花头实在太多了,比我们那儿好不到哪去,况且项目上的人还特别少。”
看到好友这副天真的期待表情,陆琪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早几天她就问过若菲,当时若菲没说答应也没说拒绝,只是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看那天有没有空吧”,而那个时候陆琪就知道她应该不会出现了。
若菲可不是阿卿那种由着自己性子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也许是想接近她的人实在太多的缘故,她早早就摸索出了一套应对人的方式,她很明白在什么情况下该说什么样的话,所以对于喜欢她的人来说,她的话总是很中听,也总是很实用,而他们便会日复一日更喜欢她些,而与此同时,看不惯她的人也会日复一日更多厌恶她一些。
有时候陆琪甚至会有这样的感觉: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向若菲和蜘蛛先生其实同一类人。他们所做的事情不一定是对的,也不一定是他们自己喜欢的,但却是对自己最有帮助的。
还记得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陆琪的父亲曾一本正经地找她去促膝长谈了一回。陆爸爸是个老实头儿,在自己平凡无奇的工作岗位上郁郁不得志了几十年,当他发现女儿遗传了自己那副笨嘴拙舌相的时候,不禁心急如焚,于是只能豁出老脸,语重心长地给她洗脑,说工作的时候做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跟领导搞好关系。虽然他以自己那种看到领导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形象来现身说法实在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陆爸爸的经历确实让陆琪对职场人际关系的态度颇为忌惮,如果不是认识了满脑子理想主义的热血青年阿卿,也许她还真的会厚着脸皮。
而如今,夹在她们之间慢慢成长着,陆琪觉得自己仿佛也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她变得善于容错,善于理解,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推开了中庸的大门。在这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中庸地走下去。
说来也奇妙,周轶卿和向若菲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竟也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其实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因缘际会或是气场吸引,不过就是个先来后到的寻常故事。
几个月前,新员工入职培训的第一天,当陆琪一大早赶到公司的时候,用于培训的大教室里已经零零散散地坐了十来个人,有化了浓妆风情万种的女生,也有抹着厚重发胶引人注目的男生,不过大部分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奇面孔,满怀期待,左顾右盼。签完到后,她花了一秒钟扫视了一下教室,然后又花一秒钟就选定了自己的第一位同桌——在靠近入口处那个的角落桌子旁边,坐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生,她原本正低头玩着手机,可是在那一刻,却偏偏不明所以地抬起了头。虽然眼神不好,可陆琪还是一眼就看见她不施粉黛的脸上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只是那个女生一触到陆琪的目光,便又急急忙忙地垂下脖子,羞涩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亲切,简直和陆琪自己如出一辙。
后来,当前来为菜鸟们培训的经理在课程的一开头就说到“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你们未来几年在公司里最好的朋友也许就是此刻坐在你身边的人”时,陆琪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女生,而她也刚好转过头,抿着嘴朝陆琪笑了一笑,虽说有点勉强,不过好歹还不算不以为然。不过坐在她对面那个高挑又漂亮的女生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了——她是在陆琪坐下之后没多久来的,至于为什么会选这一桌,后来她自己是这么解释的:“那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