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人指着他,笑道:“刚才这个人背着人跑来的时候,还嗷嗷乱叫着,‘求求你不要死掉’什么的。”
又是一阵毫不掩饰地哄笑。
钟坤红着脸将头靠在墙上,背了过去,不再理。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些人的不友好。
·
渐渐地,人散了去,医院里也变得安静了起来。
他靠着墙,睡得昏昏沉沉。
窗外的雨变小了,但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走廊的一排窗户只开了几扇,偶尔有凉风扇进来,吹在地板上,打了个旋,才消失不见。
好在他有健身的习惯,一身的力量,淋了点雨并没有什么,不像她那样弱不禁风。
体质这么差,体质这么差,体质这么差。
在嘴里念了几句,从梦里醒来,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半干,起身甩了甩双手双脚,才往病房里瞅了一眼。
看到她安静地睡着,吊瓶里的液体才刚刚过半。
输完这瓶,病也就好了吧。
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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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小卖部,六姐已经将进来的货归置好,整个小卖部收拾的井井有条。
余光扫到停在门口的自行车,钟坤才想起来了什么,轻拍她肩头两下。
钟坤:[你先陪六姐看店,我回村一趟。]
易倩:[你又要走?]
钟坤:[还有点事没办。]
易倩:[哦。美女在等,也难怪。]
钟坤:[嗯,不能让人家等。瞧见没,新自行车,美女给买的。]
易倩:[你……]
钟坤对着她挑挑眉,踏上自行车,朝着六姐挥挥手,慢悠悠地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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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坤刚回到村里,就听到异常热闹的声音从某户传来。
没有理会,直接骑到了村支书家,结果发现村支书并没在家。
倒是挺奇怪的。
喊了几声,喊来了村支书家的长工,揣着手从工房里走出来,问他又来做什么。
他拍拍车座,说了句:“自行车,一点没坏,我送回来了,别再讹我。”
长工摆摆手,不耐烦地说:“知道了,走吧走吧。”
钟坤抿抿唇,又止住脚步,问了句:“村支书去哪了?”
“大金牙娶媳妇,蹭喜酒去了。”
大金牙?
那个癞头痞子?
竟然有人肯嫁他?
真是村子大了,什么想不开的都有。
正准备走回去,结果刚从村支书家走出来,前面有几个村民,一边说一边走着。
“不是今天回城嘛,就那个女的没有走,大卡车前脚刚走,大金牙就把人绑走了。”
“那医生可真漂亮,嫁给大金牙太可惜了。”
钟坤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前头那人,厉喝一声:“在哪!大金牙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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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喜宴。
屋子里的炕上,紧紧捆绑着的季澜,此刻歪着头靠在红色的碎花铺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上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厌恶的皱皱眉头,季澜恐怕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捆绑着成亲。
但她还是不后悔,她留了下来没走。
因为他在这里。
一行泪流了下来,模糊的眼前开始浮现那个人高大的身影。
——是你吗,狗。
作者有话要说: 试试这章甜不甜,ヾ(oヾ
☆、r09
虽说钟坤一个人能打十个,但是一旦暴露了身份,易倩的任务就面临着失败的危险。他不能让她冒险,必须稳妥点。
于是又绕回了后面,敲了敲窗户,说:“我把窗户撬开,你不要出声,掩护好我……”
之后,弯腰从小腿处摸出匕首,一点一点地撬着窗户。
听到细微又谨慎的动作,季澜热泪盈眶,真的很想依靠这个男人。
可是……
大约过了几分钟,整扇窗户被他轻松地撬开,轻轻地放在土地上,探着腰看到捆绑在炕上的季澜,伸匕首过去,削断她手上的绳子,然后扶住她的腰,将整个人从四四方方的窗户里拖了出来。
动作一起呵成,最大噪音超不过20分贝。若没有经过专业又严苛的训练,是绝对做不到的。
季澜激动地贴在他身上,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他说。
他比了个噤声手势,看了看一人多高的墙头,低声问了句:“会翻墙吗?”
季澜睁着大眼睛,脸上挂着泪痕,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踩在我背上,先扒在墙头上,待会我接应你。”
于是自顾自地蹲下来,等着她。
犹豫了下,季澜还是踩上他宽阔又结实的肩膀,坐在了墙头上。
他轻轻拍掉肩上的土,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加速,单脚蹬墙,如履平地一般,轻松越过墙头,落在墙外的泥土地上,动作利落干净。
然后朝女医生招招手,示意她跳下来,他在下面接着。
又犹豫了下,看着他的眼睛,她才敢跳了下来。
落在他结实的怀里,一切难题都变得这么简单。
她感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于是张了张口,却被他生生打断,拉着她就要出村。
绕过比较显眼的胡同,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村。
到了田间小路上,钟坤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质问女医生:“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女医生扬着嘴角看着他,说:“我在等你呀。”
钟坤皱了皱眉,叉着腰,说:“我不在村里,日后就要待在镇上了。”
女医生说:“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