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裴娘子,这边请。”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等候的婢女终于上前一步,笑着行礼道。
张岱也主动小声说了一句道:“五郎和我一起玩,裴娘子放心。”
裴氏笑着点点头,这是在燕国公府上,张岱又一向得燕国公张说的宠爱,她自然是放心的。又柔声叮嘱了这两个小郎君一句,裴氏这才转身随着婢女去了宁亲公主的院落,
宁亲公主刚刚出了月子,之前又精心调养的得宜,这会儿面上气色红润、肤如凝脂,穿了一身绛红色的繁复宫装,色调略显庄严持重,不过,因着诞下小女儿不久的缘故,她的身姿比起往日略显丰腴了些,这般略重的颜色倒是刚好压得住,也越发衬得宁亲公主华美绮丽。
裴氏才一进来,宁亲公主便笑着迎了过去,“可就盼着你来呢!”
裴氏也是满脸的笑意,柔声笑道:“孩子呢?快让我看看你家的小女儿。”
宁亲公主和裴氏走到刚刚满月的孩子身边,奶娘见状,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送到了宁亲公主的怀里,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吃饱了之后睡得热乎乎的小模样,藕节一样的手臂都被裹在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了嫩得像水一眼的肉呼呼的小脸蛋,还有格外圆润的小耳朵。
终究都是做娘的人,看见才满月的小宝贝,裴氏也忍不住的满心爱怜,“这孩子会长,眉眼间可是格外像你。”
宁亲公主听了,便也忍不住的笑,轻声说道:“看到她呀,我这心里便觉得满满的,什么知足都有了。”
说着说着,提起了张岱,宁亲公主嘴角的笑意更是忍都忍不住,像是薄责嗔怪眼睛里却只剩下了母亲的温柔,“我家那九郎就是讨债来的,只不过呀,那么皮一猴子,如今见到了妹妹,竟也有了几分做哥哥的心思,每日过来看我,再去看看妹妹,竟也像模像样的,从他出生到现在,我都没见过我家九郎这么乖巧过!”
对于这个,裴氏倒也深有体会,自己生的几个孩子之间感情深厚,做母亲自然舒心,便也跟着笑道:“可不是,萧悟对六娘也是这般,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却处处想着要照顾好妹妹。”
裴氏和宁亲公主略说了几句话之后,不多时,又有新的客人前来。
宁亲公主将怀里的孩子重新交给奶娘,便转身去了招待客人的花厅。
初时,还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吉祥话,看见襁褓里的小婴儿时更是满面笑容,各种祝福夸奖一刻不停。不过,等到晌午时候,各自落座吃宴的时候,关系亲近的人挨在一起,自然也就小声聊了几句别的话。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话头,话赶话的,就提到了在废太子一案中伏诛的光王李琚家的庶女李漪。
当初,光王李琚被贬为庶人,随后又被杀害,原光王妃则是在玄宗的默许下、携自己的亲生女归家,身为庶女的李漪,本就不被光王妃所喜,便是玄宗并不曾收回光王府,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那里生活,也是处境极为艰难……
前两年的时候,李漪便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可是她如今的身份尴尬,生母又做不得主,她的亲事,自然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如今,新城公主病逝,吐蕃使者又已经再次为吐蕃求娶公主,一时间,那些不受重视的宗室家中,各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趁着玄宗还没有明着提起此事,家中有适龄女儿颇得宠爱的,正四处忙着赶紧定下求人说亲,希望尽早亲事,至于那不得宠的女儿,却是为着不招来玄宗的厌恶,故意留在闺中,听天由命了……
宁亲公主小女儿满月酒上的客人,自然都是长安城中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后宅妇人,能做得了当家主母的在,自然也都知晓,在与吐蕃边境的战事上,徐国公萧嵩在玄宗面前是数得上话的。
如今,身为徐国公府上长子嫡妻的裴氏就这么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比起整个长安城中流传的各种不好说的小道消息,自然就有人小心翼翼的寻了话,试图从裴氏这里问到些靠谱的消息……
只不过,裴氏自己的嘴上却是极严的,不该说的话素来连一个字都不会说,便只是和人说说笑笑的应付着,完全是不露丝毫。
比起这些夫人们之间的花团锦簇、你来我往,玩在一起的张岱和萧悟,相处起来可就随意多了。
“今日怎么没见六娘过来?”张岱随口问道,然后将把萧悟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后,而在书房的一面墙壁上,还挂了好几个大个的风筝,那风筝的尾巴,几乎都要拖到了地上。
“她一贯不喜欢出门做客,”萧悟眼睛盯着那些风筝,有些热切,回答张岱的话是,却摊了摊手,“别家的小娘子大概觉得热闹有趣,她却是从来不喜欢的。”
想起上次在玄都观放风筝的时候,萧燕绥拽着自己一起跑路,张岱深有体会的说道:“六娘似乎更喜欢去外面玩。”
“这倒是没有。”萧悟却摇了摇头,“我妹妹喜欢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鼓捣各种小玩意。”
张岱自然是忍不住的好奇,问道:“什么?”
“说不好……”萧悟摇了摇头,萧燕绥的书房里他自然是去过的,可是,几乎绝大多数东西,萧悟都认不出来,便是那些他能认出来的,诸如细颈瓶的一段瓶口,单独拆下来是干嘛用的,萧悟就一概不知了。
偏偏他身为哥哥,又不肯让妹妹觉得自己无知,便从来不主动开口向萧燕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