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借酒浇愁。
——总之就是意味着他不想和小伙伴一起玩过家家游戏。玛利多诺多尔这儿的气氛温馨到让他浑身难受。……何况人类在那儿坐着呢。红龙曾经当着她的面把肥皂和水盆一起扔到世界尽头,现在还要当着她的面玩叶子吗?
杜维因固执地不动。他虽然不喜欢贝莉儿,不将她认为是自己能接受的人,即使他承认贝莉儿似乎是个好女孩,没那些坏心眼……关他屁事?他不在乎,他不想接近也憎恶人类。玛利多诺多尔将她当做伴侣,杜维因不想自己也败在她的脚下。
杜维因觉得这就是战争,无声的宣言。他憎恶这种状态,却又不知道要怎样去改变它。太多东西不能说出口,夜深人静时,他总觉得有些难过。
只是凝视石磨的那一眼,玛利多诺多尔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他拉着他:“杜维因来试试吧。”只是很单纯地想和他分享,这种游戏的乐趣,这种和贝莉儿生活在一起的温柔和幸福。
石磨放在他们面前,只有他们的膝盖那么高,杜维因以前也见过类似的,但那种比较大,非常大,足足有一人高。很多城堡的庄园里有风车或者磨坊,弄一头温驯的四脚大动物就可以把东西磨成粉。
不过杜维因没见过磨叶子,准确来说,他也只围观过一次磨东西——毕竟石磨通常跟肉没有关系不是吗?不是肉巨龙根本都不会多看一眼,所以在此之前杜维因根本没想过自己去玩一玩石磨。
——其实他是有点手痒。
玛利多诺多尔挽起袖子在他面前示范,握着石磨的转把转了两圈。转一转觉得涩,低头加了点水,他专心干活,杜维因蹲在一边走神地看,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用眼睛余光去瞥贝莉儿。
人类女孩背对着他专注地弄盆子里的东西。她挽高了袖子,细细的手臂放在盆里,看上去简直一捏就断。她看起来真小,像个幼崽。那个角度看起来,黑色的头发披在肩上。窗户拉上了一半窗帘,夕阳最后的余晖洒在她的头发上,显得她的发色更加地黑了。杜维因讨厌黑色,从那时候起他就憎恶黑色。
而且也不好看,又丑又弱。
杜维因也明白她什么错也没有,她唯一的错就是她是人类。
这时贝莉儿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看过来,他赶忙低下头来,装模作样地将手放在石磨上。
玛利多诺多尔很高兴在说:“……你力气要小一点,把拧断了会很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耐烦。
贝莉儿只是做着做着偶然想起来回头看一看,她就想看看他们做得怎么样。看起来是很好的,两头龙正头碰着头低着脸一起蹲在石磨边,最后一丝阳光从窗外洒下来,落在那些堆在一起的头发上。天暗下来的时候,还有壁炉中的火与灯架上的蜡烛。那么多的光源也比不过他们在一起的明亮,烈火与月光交汇,那一瞬间让人微笑的光芒。
她看得有一点久,久到杜维因抬起头来不爽的瞪她。她微笑微笑,最后红龙只好白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去。而玛利多诺多尔那么专注,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来过头,抓着杜维因的手握着石磨的把转圈圈,红龙一脸放弃治疗地任凭欺负。
她看了一会儿,偷偷笑着回头继续去干活。背后还有争执的声音传来:“喂你踩到我的头发了!”
“是你先踩我!”
“胡扯吧你,我好好地坐在这里,动来动去的明明是你!”
“我动的是手又不是脚!”
两个龙开始打架。玛利多诺多尔曾经说过他们不喜欢太贴近在一起,地盘一小就浑身不自在,各种找茬打架。小木屋里时也是这样。当然这个旅店的房间太脆弱了,不能打得太厉害,滚在地板上一会儿,就默契地彼此停手,回来自己转石磨。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开始争执到底谁的办法对:“我说了水太多了!杜罗罗!”
“放屁!你耳朵聋了吗!叶子的声音已经刺耳到不能忍了你也好意思说水够!”
“我说了水不够!但是我没说要加这么多!你听得懂人话吗!你看都稀了!”
“你又没说标准!这么稀有什么不对!”
“就是不对!”
噼里啪啦又开始打,不敢用拳头就拼命丢东西。丢东西是玛利多诺多尔跟贝莉儿学的,他跟着她出去打猎的时候也玩过甩石头打兔子和吹箭吹鸟。一个木盆砸过去,杜维因立刻举一反三,飞扑到碗堆里抓一个扔一个。
石头不经摔,两个来回以后都开始砸木盆,杜维因先抢占了弹药库,玛利多诺多尔来不及去捡就直接从亚空间里掏出宝石砸。杜维因大怒:“死虫子!你作弊!”
“作什么弊?谁规定的?”又没人规定打架不能自带道具!玛利多诺多尔没有在畏惧,他继续恶狠狠掏魔晶,砸得杜维因抱头鼠窜。“混蛋!我要你好看!”红龙发出震耳的叫嚣,然而并没有卵用。
小黄被三个碗砸在脚边以后终于清醒地认识到最安全的地方:床底下。它直接顺着墙根一溜烟躲到被单底下去了。
等他们把这些都造完了,满地滚着宝石魔晶和裂掉的碗盆,这时候才发现额好像有哪里不对。两头龙一起被拎起来盘腿坐在地上眼神很心虚,贝莉儿叉着腰站着俯视他们。她开始以为随便摔摔就算了,碗那么多随便摔!结果摔到最后玩脱了!卧槽!她只来得及抢救见势不好时扑上去捡回来的最后几个幸存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