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第二。诗词寄托情志,词句能够分出高下,但其上所寄托的情志却没有高下优劣之分的。”
众人点头称是,原本那些前三名的尾巴都摸不到的人,也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熊仲月本来满面通红如坐针毡,听了这话,也渐渐安稳下来。
歆宁又说,“这是我们闺阁之中的游戏耍闹,那些作壁上观,不肯参加的人可是要受罚的哦!”
话音未落,便有侍女捧着装着酒壶酒杯的托盘走了进来。
沐静如,梅津津,还有几名不善诗词的女孩子都满饮了三杯酒。好在这酒味甜,喝起来还挺好喝的。
沐静如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不经意地抬眼,猛然撞进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熊仲月正神色阴冷地看着她,见她回看过来立刻移开视线,与旁人照常谈笑风声起来。
沐静如一愣。
坐这个位子也不是她愿意的,客随主便,她能怎么办呢?
这位熊大小姐真是莫名其妙,不去责怪歆宁乡君,看自己做什么呢?现在不会是把她没拿到第一这件事也怪到自己身上了吧?
主位上的歆宁乡君和于思敏正在一起作弄梅沁沁,每个人都笑得心无城府,开心快乐。
然而,一个念头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沐静如的心。
是歆宁乡君?
这会不会就是歆宁乡君想要看到的结果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后面还会有什么招数在等着自己呢?
又酒过一巡,又要作画。沐静如因之前那想法,决定再不碰酒,便硬着头皮画了一只静物酒杯。
意料之外,似乎也是意料之中,此次熊仲月夺冠。
和入席之初相比,众人脸上的笑意变多了,话题也热络了,也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这一次次的诗画斗会的作用。
沐静如却把酒杯放得远远的,再不敢多喝。
菜肴上了一轮又一轮,便是每次都尝一点,现在也快饱了。沐静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来的时候是早上,如今外面阳光耀眼,仿佛到了正午了。
再好再尽兴的宴席,也该散了。
歆宁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还剩下最后一件事。”她笑盈盈地说道。
一位云鬓高耸,眉眼明媚的女子抱着一只木匣,缓缓走了进来。
沐静如看着那精美的木匣,忽然心中一动,前世那些被她压制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仿佛呼啸的潮水一般,冲破闸口向她席卷而来。
是它!
歆宁乡君的杀手锏,来了!
☆、覆辙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那时,她受邀参加歆宁乡君的赏花会,临近尾声时歆宁乡君拿出了这只木匣。
一条晶莹剔透的水玉细链静卧匣中,两朵银丝茶花定在两端,纤细精致,歆宁乡君叫了一位清丽侍女上前,将那茶花左右簪在她鬓间,闪着碎光的链条便缀在了她光洁的额前。
看到这条闪着细碎光芒的链子,饶是那些见惯了好东西的女孩子也都惊叹出声。
那天本是阴天,室内昏暗,不知为何歆宁乡君却迟迟不让人掌灯。一片昏昧不明之中,侍女额上一颗指甲大小水滴状的橙红冰精吸引了众人目光。
仿若黑暗中的一点烛火,光芒一点,却直入人心。
然后,有人点燃了烛台。
随着几十只塔型烛灯陆续燃起,室内由暗转明,那坠在美貌侍女额上的冰精的颜色也由橙红到灿黄再到幽绿,颜色变幻不断,令人目不暇接。
所有的惊叹戛然而止。
那时沐静如独坐一隅,自斟自饮却不自乐。她受邀前来,但歆宁乡君并未多看她一眼,她的座位排在末次,无人引见,所有人经过她时都面带讶异,然而也仅止于讶异。
虽然同坐在一个宽敞的厅堂之中,沐静如却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人和自己之间的鸿沟,鸿沟两边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只有那一瞬,当那额饰展露姿容,沐静如才觉得她和她们都是一样,俱惊慑于那水玉与冰精所散发出来的奇妙与美好。
也是在那一瞬,沐静如意识到,在有些事情面前,即便是那些不肯正眼看她的人,也同她一样顶礼膜拜。
一直紧绷的肩膀总算得以松弛,低敛的眉眼也终获舒展。
然而不久,那件事就发生了。
在她刚刚挺直腰杆,毫无防备的时候。
先是那清丽侍女紧张摔倒,在沐静如眼前。她感念沐静如相扶之恩,便在沐静如酒水不慎沾身却又找不到随行丫鬟时,不仅找来了她替换的衣裳,更是带她到左近的屋舍更换。
沐静如正为她的关照暗自暖心,却突然听到了那虹色冰精不见了的消息。
所有人都成了嫌疑人,更包括她。
于思敏悄悄地拉她出去,拐弯抹角地劝,急切又紧张。她却听得一头雾水,一片茫然。
可她到底还是听懂了。
于思敏疑心是她所为。
大家都看见了她与那侍女共同离去。
她大声分辩,却引来别人的怀疑与探查。
当那颗冰精从随身的荷包中滚出来的时候,沐静如犹在争辩。下一刻,她看到了那清丽侍女,隔着人群向她冷冷望来。
神色冷漠,依稀怜悯。
往事如潮水,呼啸而过。
沐静如坐在主位左下首第一个座位上,听着那些和前世相同的惊叹声在大厅中次第响起,她眨眨眼,垂下了眸子。
沐静如低着头,听歆宁矜持优雅地炫耀她最新得来的这件首饰。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