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了,然而骑虎难下,她脑子里如同乱麻一般,脸都憋红了,最后总算憋出一句:“那个,那个……你觉得我,觉得我……”
“觉得你什么?”
“我,我,你觉得我美不美?”她磕磕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说完顿时产生了一种恨不能立即跳楼的强烈冲动。
气氛骤然沉默了几秒钟。
陈烁高深莫测地看她片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低头吩咐热狗,“来,撒泡尿,给这位大姐姐照照,让她自己看看她美不美。”
余田田羞愤欲绝,转身就跑。
“喂,跑什么跑啊?”陈烁跟了上去,“神经病,是你自己要问这种问题啊,问完害什么羞呢?嘿,我说你……”
余田田边跑边想,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把好端端一个问题问成了这种低智商的问题呢?
呜呜呜,她没脸见人了啊!
她一路跑到了陈烁的公寓楼下,单元门前还停着一辆车,有人正在开门。
她回头看,陈烁已经追了上来,没好气地嚷嚷着:“余田田你这个变态,你神经病啊居然饭后狂奔?”
他走进了,牵着热狗一脸杀气地朝她大步迈进,直到——
“哥!”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余田田身后传来。
余田田转身,看见那辆名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妆容精致,浑身上下散发出“有钱”与“有品”的气息。
她摘下墨镜,于是余田田看清楚了她的脸。
这不是……陈璐瑶吗?
陈烁前一刻的生动表情已经全然掩埋在僵硬与冰冷之下,他站在原地,手里牵着热狗,慢慢地,用陌生而带有敌意的声音问她:“你来干什么?”
陈璐瑶走上前来挽他的手,“哥,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结婚了。妹妹要结婚了,你都不来参加婚礼的吗?你——”
她叫得亲亲热热的,语气里全然是妹妹对哥哥的依恋。
然而陈烁在她触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就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后退一步,冷漠地说:“别碰我。我不是你哥哥。”
陈璐瑶顿时红了眼圈,“你,你到底还要恨我多久?”
“恨你?”陈烁几乎是冷笑了两声,“我恨你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放在心上去惦记着,去恨?不过就是个不相干的路人甲罢了,你在这儿跟我谈什么感情?”
“哥!”陈璐瑶咬唇,眼泪几乎是一瞬间涌了出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哥,从我小的时候起你就对我好,为什么我们会变成今天这样呢?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当我是你妹妹呢?”
美人梨花带雨时,自然是赏心悦目的,就连余田田看着,也忽然不明就里地产生一种怜惜之心。
然而陈烁没有怜香惜玉,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陈璐瑶,“你在演给谁看啊?这儿没有别的观众,麻烦你收起这一套,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几乎是话音刚落,车门再一次开了。
从车的后座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西装笔挺,气度不凡。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看得出保养很好,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商界强人的气势。
他站在那里,沉声说:“阿烁,怎么这么跟你妹妹说话?”
陈烁几乎有好几秒钟的停滞,整个人像是卡带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一旁的余田田看到这一幕,几乎是立刻猜到了这个中年男人是谁,再看陈烁的表情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但她只是个局外人,她连走上前去打断这一幕的资格都没有。
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几秒钟过去,陈烁终于动了。
他抬起头来,眼睛微微眯起,对着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陈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此刻的陈烁面带笑意,背脊挺得笔直。
他生得本来就极为好看,如此正儿八经地站在那里,忽然间不太像平时那个对着余田田吊儿郎当的大男孩了。
余田田看着他,忽然间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竖起所有的防备时,竟然是这个样子。
他的眼底再也没有了笑意,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站在那里,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保持镇定,从容地看着被自己视为此生最大仇敌的父亲。
这一幕,是余田田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古怪的场景。
一个人最大的仇敌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39章
陈烁称呼自己的父亲为陈先生,语气僵硬生冷,眼神里也带着莫大的敌意。
这样的态度几乎是一瞬间触怒了陈耀帆。
他沉下了脸,厉声说:“陈先生?枉我生你养你一场,如今翅膀硬了,连你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生我养我?”陈烁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两声,“我承认你生了我,但是养我?请问陈先生,你何时养过我了?从出生到离开那个家,我只记得每天是我妈含辛茹苦地带着我和我妹,你不过就是个过路人,每天回来睡个觉,有时候连觉也不在家睡。离开家后,养我的是李伯伯。为我操心,怕我在大学里不适应,所以每周给我打电话来的也并不是你陈耀帆,请问你哪里来的资格说自己养了我?”
一番话疾言厉色,陈烁说得毫不留情。
陈耀帆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他抬手指着陈烁,“好,好,就算你记恨我,怨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对我如此就罢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