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家,她有时候反而显得有些市侩。
大概正因为父母性格太温顺,所以她这个当女儿的反而硬气起来,早早地担当起了保护父母的责任。
亲戚们都说,她这是和父母交换了角色。
余田田心不在焉地叉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你知道我妈妈生活上低能到什么程度了吗?十二岁那年,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见她惊慌失措地站在沙发上,洗衣机里的水已经把客厅都给泡上了,就跟发大水似的。我冲进厕所去看,发现她不知怎么的把洗衣机后面的水管给碰掉了,又怎么关洗衣机都不管用,天知道水是从水管里出来的,她拼命戳洗衣机有什么用!”
她这样埋怨着,陈烁听得哈哈大笑,“你妈妈也是个人才。”
“不许说我妈妈坏话!”余田田瞪眼睛。
陈烁黑了脸,“这话难道不是你先说起的?”
“我妈妈当然只有我能说,哪能让别人说?”她还是吹胡子瞪眼睛。
陈烁瞪着她,不高兴地说:“余田田你真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是女人的特权。”余田田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说说作为男人的我又有什么特权?”
“当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你拥有让着她、不跟她计较的特权。”
“……”陈烁看她半天,最后咧嘴一笑,“就算我有这个特权,也对你不起作用啊。男人是该让让女人,可你不是女人啊,五大三粗、三心二意的,分明是个大老爷们儿。”
余田田怒气冲冲地朝他舞叉子:“陈医生,我看你的老师光是教会了你怎么做手术,没教会你怎么做人是不是?”
陈烁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最后一边笑一边摇头,将开过瓶的红酒倒进了两只酒杯,拿起其中一只摇了摇。
“难得这么和平共处一次,余田田,我们还是碰个杯,庆祝一下吧。”
余田田一边跟他碰杯,一边冷哼一声,“我们和平共处了吗?不是一直在打嘴炮么……”
但是说着说着,她抿了一口甜甜的红酒,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其实,陈医生已经开始让着她了。
你看看,最后这句话分明就是他在妥协。
☆、第16章
那天之后,余田田碰见陈烁的次数多了起来,两人见面时虽然气氛也是剑拔弩张的,但斗嘴的成分总算大于斗气的成分了。
比如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里相遇,陈烁露齿一笑,“哟,这不是咱们的神扎手小护士,余护士吗?”
余田田也甜甜一笑,“哎哟,这不是我们的手术刀男神,陈医生吗?”
陈烁挑眉,“有了咱们陈护士,儿科的孩子们可再也不怕打针了,被你这么一笑,心都融化了呢!”
余田田眉眼弯弯,“哪里比得上陈医生呢?外科有了你,手术台上都不用麻醉剂了,只要看你一眼,立马醉得七荤八素的啊!”
然后午餐时间在食堂相遇了,陈烁大老远端着盘子朝余田田这桌走来,探头在她餐盘里看一看,“哟,余护士今天怎么没打你最爱吃的鸡腿?”
余田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陈烁从自己的盘子里夹起一只色泽鲜亮的鸡腿,飞快地咬了一口之后就送进了她的盘子。
“我陈烁一向做好事不留名,你就叫我活雷锋吧!”他假装严肃地朝她点点头,然后昂首阔步地又端着餐盘走了。
余田田:“……”
因为护士工作报告有字数限定,而余田田又无比认真,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她每天下班都在医院多留了一个小时,一边翻阅自己的工作记录,一边总结。
一周里竟然有两次都遇见了陈烁。
第一次是在电梯,他走进来,惊讶地看着余田田,“你怎么这个时间点才走?”
余田田解释说:“在写工作报告。”然后又好奇地问了句,“那你怎么……”
“手术。”陈烁伸手揉揉鼻梁,神情疲惫。片刻之后放下手,他说,“我送你。”
第二次是她在医院外面的车站等公交,陈烁把车停在她面前,“又主动加班写工作报告了?”
她也斜眼看他,“那陈医生呢,又迫不得已加班做手术了?”
陈烁一边示意她上车,一边说:“你加班又没工资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勤奋。”
余田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重复着他以前说过的话:“是谁告诉我的,行医治病不是考试做题,一次失败不能重头再来?我可是认认真真在改掉工作太过疏忽的缺点,你现在又转过头来讽刺我没工资拿了?”
系好安全带后,她发现陈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忍不住一窘,“你看我干什么啊?”
陈烁这才转过头去开车,嗤了一声,“这车上总共就你和我两个人,我不看你看谁啊?”
“哦,我知道了,因为我长得美。”余田田镇定地摸摸自己的脸,对着后视镜吐出四个字,“花容月貌。”
“我怎么觉得你用错成语了呢?”陈烁似笑非笑地也从后视镜里瞧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分明是老眼昏花。”
余田田又气鼓鼓的把腮帮子鼓了起来,却没看见身旁的人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眼神也柔和很多。
陈烁是真的没有想到余田田是这样认真的一个人。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嘴有多得理不饶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伤自尊。
可是她不计较。
她大大咧咧地跟他斗嘴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