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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很清楚,今天的检查之所以这么繁琐这么漫长,是因为宗政烈想要借此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让我在等待的过程中好熬一些。
尽管在检查的过程中反复的在心里做了很多遍心理建设,可此时看到徐凯突变的脸色,我的心绪还是抑制不住的激荡起来。
被子下的手不住的收紧又松开,我滚动着喉头,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转眸看向了宗政烈。
宗政烈脸色倒是比徐凯镇定一些,可他眉宇间的愁绪还是透露了眼前情况的棘手。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没有犹豫,直接掀开被子就往病房外走。
不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脚还未来得及沾地,宗政烈的双手便如山般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将我按回床上,不容拒绝的朝着我摇了摇头。
将被子重新帮我盖好,宗政烈沉声道:“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目前的情况也不太乐观,有一刀伤到了要害处。”
轰的一声,一道惊雷骤然在我的脑子炸开。
宗政烈的那句话就好似浇在白开水中的热油,瞬间将我的全部情绪激荡叫嚣起来。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再次挣扎着便坐了起来。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我想到这事儿因我而起,我便心痛不已,只想用自己的命去换严司翰的命。
这一刻,我从未有过的生出了一丝愤世嫉俗的情绪。
我突然就很想问问天,问问地,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严司翰,又为什么要用这样卑劣的方式折磨我。
一路走来,我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坎坷,甚至失去了两个孩子。
这难道还不够吗?
如果不够,为什么不冲着我来,反而要去伤害一个那样好的人。
愤恨、怒火,种种情绪涌至大脑,我猛地抬头看向宗政烈,咬牙切齿道:“谁,到底是谁要害我?我要杀了他!”
短短几个小时,宗政烈自然是没有调查出线索的。
他站立在我床前,俯身按着我的肩膀,示意我稍安勿躁。
深邃的星眸锁定着我的眼睛,他略放柔了语气道:“子悠,不论是谁,我总会将他揪出来,但这需要时间。”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你的安全,在凶手一次没有得手之后,保不齐会有第二次,我绝不能让你有事。”
“你应该明白,只有你好好的,才能亲手替严司翰,替自己报仇。”
宗政烈的一番话说的虽然不高,却字字清晰,莫名就传递给人一种撼人的力量。
激荡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我伸手抓住宗政烈的大手,道:“你说的对,我不能慌,也不能上了那该死的凶手的当,让自己和孩子受伤。”
“只是老公,如果司翰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
“我知道。”
宗政烈打断了我的话,他攥了攥我的小手,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艰难道:“我不会让这个如果发生的,相信我。”
宗政烈勉为其难的朝着我勾了下唇角,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别怕。”
我很清楚,在我们即将领证之际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对于宗政烈来说,会产生多么难以令人接受的痛苦。
可既然事情发生了,我们就只能选择去面对,去把这条布满荆棘的路扫平。
看着宗政烈那双星眸里一闪而过的痛苦,我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裂了好几条猩红的裂痕。
这件事,终究因我而起。
可他却要因为我而担负起整件事情。
眼眶发涩,我哽咽了一下,一伸手便紧紧的搂住了宗政烈的窄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蠢女人,六年都等了,我不在乎再多等些时候。”
宗政烈终于发出了一声发自内心的笑声,稍稍用力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他便将我搂的更紧了一些。
“更何况,我从不认为你能够翻出我的手掌心,你注定只能是我宗政烈的妻。”
宗政烈坚定的语气愈发坚决,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我终于动容,心绪被他所感染,只觉得眼前的黑雾终于散开了一些,露出了一丝阳光。
宗政烈,便是我的天。
有他在,便足够让我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因为我身体的缘故,第二天上午,宗政烈才允许我去探望严司翰。
我妈在严司翰的病房里守了一晚上,连我弟和他女朋友都被赶了出来,悻悻的回到了我的病房里,将就了一晚上。
去严司翰的病房的路上,我弟和井梳雨走在我和宗政烈的身后,时不时嘀咕两句。
注意到我弟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我便竖起耳朵偷听了一会儿。
这一凝神,就听到我弟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媳妇儿,你不觉得咱妈对那个姓严的比对我还好吗?当年我动手术住院,也没见咱妈吓成那样,我昨天不过说她几句,她就朝着我凶,你见过她发那么大脾气吗?”
井梳雨沉默了一会儿,才细若蚊声道:“或许是因为咱妈在港城一直由严总照顾着吧,所以对他格外亲近些。”
“拜托,我打出生就跟咱妈在一块,也没见她紧张成那样,再说了,姓严的的又不是个孤儿,人家自有家长,用得着她充当家长的角色吗?”
我弟不以为意,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井梳雨似是拽了拽我弟,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少说两句吧,或许咱妈是看在人家救了咱姐的份上才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