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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远突地捉住她润滑细软的手,小声恳求说:“请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我们都已经睡了这长时间,日过这样多次,我很想知道你的本来面目!”
汪道静一只脚却已踏上了车门的梯子,她谦然地说:“下次相逢,我一定告诉你,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林敬远轻轻一声叹息:“唉,恐怕没有下次了,一路平安!”
汪道静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叹息,而是在火车启动的一刹那,朝他挥了挥手,大声吐出两个字:“珍重!”
列车一声锐啸,载着离愁别恨,启程远行而去。林敬远看到最后一盏车灯闪进了夜幕深处,忍不低声吟道:“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林敬远忽地觉得头有些钻心的刺痛,痛得很怪,有时空痛,有时刺痛,有时又停了,他伸手住捂住头,稍为好了一些,松了手,又痛得厉害些。林敬远想,一定是刚才的过分激动和压抑,才有这种反常现象。
林敬远隐隐感到,有一种苦难正在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只能迎上去,他要挺住,至少不能倒在这火车站的站台上。他是何等样的人物,大名鼎鼎的文化人,有自己的庄园,有自己的小车,有漂亮年轻的情人,还有一帮忠实的弟兄哥们,更有难得的红颜知己!他不能这样一手蒙着胯着腰在火车站幽灵似地徘徊,他要回家。他打响了林应勤的手机。
林应勤接电话了:“是老爸吗”
林敬远说:“我在火车站,我的身体出问题,你快开车来接我,我在候车室里。”
“是,我立刻就来!”林应勤已将电话挂断了。
林敬远强忍住痛,慢慢地走进候车室,找了个位子坐下,背靠着椅子,觉得轻松了些,他等着儿子的到来。
林应勤来得真快,他走进候车室时,脸上还留着睡意,额上却有几颗汗珠。林应勤扶着父亲:“老爸,你怎么啦”
林敬远摇头:“没什么,休息一下就能恢复的,去医院也没用的。”
林应勤的目光里不无担心:“老爸,如果真的很严重的话,还是先去医院吧,医院还是能起很大作用的。”
林敬远的语气很坚决:“不去医院,我相信我死不了!”
林应勤问:“老爸,不去医院,你能熬过去吗?已经半夜过了!”
林敬远说:“回家,回兰园去,我要回家,现在就回家。”
林应勤有些傻了:“家”这个概念,从老爸的嘴里溜出来,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他现在才想起自己有个家,就像一个梦游者恍惚一番之后,突然清醒了似的,终于明白自己有个家。他自从身边有了许多漂亮女人供他日之后,他就很少回家了,每天在外边日的不亦乐乎!
林应勤将父亲扶进车里坐好了,轻声说:“老爸,你坐好,我开车了。”
车子很快开进了兰园,林应勤将父亲扶回卧室,见没事了,这才回到自己房里。林敬远喘息了一会,恢复了平静,便打电话给艳朵:“你到我卧室来,现在。”
艳朵还以为林老头在这三更半夜的唤她是又要日她哩,所以很快就来了。
艳朵坐在床沿上,细细地看林老头,自林老头看病回来的几天以来,她还从未这么认真地审视过林老头的面容:林老头的脸色蜡黄,两只眼睛灰漾漾的没有什么光泽,两片薄口皮也呈紫乌色,两张耳朵没有血色白得来好似兔子的耳朵那么透明,这就是她的林老头,一个病态十足的男人!豪气冲云英武潇洒的男子风范已荡然无存!艳朵的心为之颤抖了:林老头病成这等模样,一定与她有关,林老板因她而病成这个样子,是她太迷惑男人了,迷惑的林老头不停的要她日她,以至于被掏空了身子。她罪不可恕,是她害了林老板,她怎样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呢?她不禁深深地惶惑了!
林敬远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问:“艳朵,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的,我喜欢听。”到这个时候,这个林老头都快死了,居然还有色心。
艳朵伸出温柔的手蒙住他的嘴:“别说话,说话会伤神的。”
在艳朵无声的抚慰下,林敬远渐渐进入了梦乡。
清晨,林敬远从一阵虚汗中醒来,疲倦极了,他睁开眼,兴奋地喊道:“哦,天亮了,我有希望了!”
艳朵已坐在他的身边,双手捧着茶杯:“我给你泡了一杯鲜茶,想喝不?”
林敬远惊讶地问:“艳朵,你没走”
艳朵说:“睡了一会儿,我早醒一会儿,就起床烧了水为你泡茶,你爱喝早茶!”
林敬远接过茶杯,认真喝了几口鲜茶,顿觉五脏六腑透明了许多。他将茶杯递给艳朵:“谢谢,辛苦你了,艳朵!”
艳朵像个忠实照顾丈夫的妻子问:“你今早上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林敬远说:“等一会,把应勤叫来,我们一起进城去吃人参汤圆,那东西大补。”艳朵就想,这老东西,这个时候还想着大补哩!看来他是日女人真上瘾哩!
等林敬远漱洗完毕,喝了早茶,艳朵便将林应勤叫来了:“你老爸要你陪他!”
林应勤还没开口问,艳朵就阻止了他:“他要去吃人参汤圆,你陪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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