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没事?”萧肃细细地打量着她周身,仿佛要将她看穿。心说倘若真中了九幽鬼蛊……暗自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笑了笑,道,“我不过好奇寒水门一个小小弟子,怎会有师祖的伏魔古剑。”转念一想,愕然道,“廖师叔是你……”心下恍然大悟。
无忧蓬头垢面的,闷哼一声,别过头道,“大师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师妹我有些累了。”眉间失落转瞬即逝。
男子欲言又止,见她面带愠色,轻叹了口气,随即起身离去。
无忧听罢房门被关,立马回过脸盯着门外纹丝不动的人影。不出声地骂道,你还真走了!!……
而当人影一颤,终于消失在一派夕阳余晖下之后。
她不知所措地愣住良久。
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雨中回首的少年背影。
怅然若失。
梅花镇,晋府。
晋柳儿端着手里早已凉透的羹汤,强自压抑住眼眶泪花,盯着靠在床边低头不语的冷颜男子,道,“我熬了一上午,你就算不喜欢,总得喝一口吧?”心说你干脆别醒过来了,你不醒的时候,我还能好好地照顾你……
“柳儿……”出奇地,晋行卓哑声唤道。两个字,仿佛千言万语。
晋柳儿端着羹汤的手突然一滞,冷冷道,“不用你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罢起身要走。
倏尔抓紧她的手,倏尔洒了一地的羹汤。
多少次午夜梦回里试图紧紧抓住的柔软的手。
多少次午夜梦回里试图紧紧拥入怀里的人儿。
一声苦笑。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晋行卓这一问,僵立原地的人登时怔了怔,满面狐疑地顺势望去。
四目相视。
忽然失重的身躯。
那个多少次让他魂牵梦萦的少女,就这般表情错愕地躺在他身前。
一双灵动的眼眸,三千青丝,流泻如瀑。
一股淡淡的香气。
和轻覆的炙热。
晋柳儿被一阵暖流侵袭,顿觉浑身酥软。她不自觉地双手勾住男子伏下的脖颈,本像露水滑落般轻轻的吻,却愈缠愈深。
暮色浅浅。
月光下微波粼粼的月池,倒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哎哎哎,你不是睡了吗!”
无忧循声望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听谁说我睡了。”
一路小跑而来的苗泠泠,满脸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她旁边,道,“当然是听大师兄说的。”
无忧一愣,佯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嘴上却结巴道,“我,你,我才没睡呢。我睡饱了清醒着呢。”
苗泠泠“啧”了一声,说,“你是睡饱了,一天一夜。背你的人可累死了。”
无忧登时坏笑,两眼放光道,“改天烧几道小菜犒劳你!”说完飞了一眼。
“哎唷,犒劳我?”苗泠泠心说你怎么这么体贴啊!撇了撇嘴,不经意道,“是你的大师兄啊,一路把你背了回来。哎唷那个担心的表情……”说罢自己肉麻得打了个寒颤。
无忧咬了咬下唇,眼底登时滑过一丝歉意。
“小丫头片子,我问你啊,”苗泠泠一板正经地看着发呆的少女,好奇地问道,“你到底喜欢谁啊?”
话音一落,被夜风吹皱的池水里,她一副吃惊复杂的表情,经久不散。
正文第七十六章乱
夜深。
议事堂,暗阁。
缓缓推开的暗阁之门,透进了三个重叠的人影。
阁中人闻声望去,淡淡道,“来了。”
昏黄的灯光里,一袭荼白的年轻男子与神色凝重的二人并肩而立。
“师兄可是为了家派比试的事儿?”二人中,一身材矮小的男子满眼疑惑地猜测道。
“家派比试,是其一。”本伏案书写的男子蓦然停了手头墨色半干的笔,放置一旁,招手示意二人就坐。
一袭荼白的年轻男子习惯性地立于案边,口吻平和道,“师父差我去墨河查水灾一事,萧肃业已向二位师叔禀告过。此番水灾,实是附在水虺身上的九幽鬼蛊作乱。”
美貌妇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柳眉微皱,应道,“没想到赵平真的炼出了九幽鬼蛊……”顿了顿,眼底一黯,叹息道,“廖老爷子一下失去了两个爱徒,年纪轻轻的,也是可怜见儿的。”
对面刚抿了口茶的卢有鱼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道,“九幽鬼蛊一出,要死的,岂止两个人。”
莫同忆神色一怔,顿觉脊背发凉,转眼问坐于正中的楼啸天道,“师兄为何今日选在暗阁商量要事?”说完思索一番,登时恍然,一防隔墙有耳,二是今日之事,当真重中之重了。想罢不自觉咬了咬下唇,满面严肃。
“水虺之祸已平,但九幽鬼蛊之祸却难平。”楼啸天面色波澜不惊,眼眸异常深邃,道,“我派肃儿去墨河之前,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去了。”
“有人?”卢有鱼连忙反问道,“师兄此话何意?”
楼啸天默不作声,但闻一旁的年轻男子凛然道,“弟子在尸牢碰上了一个身怀漱溟神功的人。”
话音一落,座上二人尽皆大惊。
“你怎知那是漱溟神功?”莫同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道,“白银族灭亡已久,这世上不可能再有漱溟神功,何况你年纪尚轻,几时见识过漱溟神功?”说罢顿觉有一丝自欺欺人的意味,不禁暗自叹了口气。想来如果不是十分确切,肃儿也不会当着师兄的面乱说了。
那白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