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身躯随之一颤,后背止不住地发凉。
“你私自偷练寒水心经,欺师罔上,可还知错?!”
尖厉的话音霎时回荡在厢房内,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二人的耳膜。
无忧神色大惊,头脑空白,忙辩解道,“师父,我,我没有……”
“没有?”莫同忆冷笑道,“你都将寒水心经修到了第四重,还跟我说没有?!那家派比试你伤的那几人,又作何解释!”
“师,师父……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师父……”无忧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磕头说,“小忧在夜宫这五年多来,从未偷学什么寒水心经啊……”
莫同忆眼底一黯,苦笑着叹了口气,冷哼道,“你侥幸赢了那些师兄师弟,也终于在千人瞩目下出了风头……”顿了顿,眼含泪光,又道,“我跟师兄商量过了,你此番前往中原……就别再回来了。”说罢目光凛然,随即迈步要走。
无忧一怔,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忙拦道,“师父,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人仰头看着另一人。
一人俯首看着另一人。
“我收养你五年,现下师徒情分已尽,你……好自为之吧。”
犹如五雷轰顶……
十天后。
十二夜宫。
月池畔。
是日天色阴沉,北风呼啸,气候十分湿冷。
就这般失神地遥望着波澜起伏的池水,从天黑,到天亮。
“最近怎么这么安分?”
突然想起一声熟悉的男子之音。
萧肃不说出话来还好,这一说……
无忧冷不丁站起身,别过头去拭了拭眼角,心内方平息的酸涩复又泛滥开来,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佯问候道,“大师兄。”
“你这十天去哪偷懒了?晨练不和云景他们……”话未说完,见她双眼肿得像核桃一样,萧肃怔了怔,柔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向师妹的尸首找到了吗?”
无忧眼眶一热,摇了摇头。
“苗师弟惹你生气了?”
“不关苗大哥的事……”
萧肃禁不住笑了,轻抚了抚她肩膀,说,“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我……”无忧猛然抬头,泪眼朦胧地注视着那对星眸,刚要说话,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二人打断了。
“哎哟喂!!”
月池畔的两人眉头一皱,不约而同地循声看去,只听萧肃“嗤”了一声,没好气地看着信步走来的稚嫩少年,骂道,“大惊小怪的,你屁股又痒了?”
道是刚沿路而来的楼云景和楼展皓兄弟二人。
当下但见那楼云景一闪闪到了楼展皓身后,露出一张鬼脸,吐舌道,“大师兄和嫂子,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害臊!!羞死了!!……”说罢一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
无忧本来满腔酸涩,被楼云景这小屁孩一逗,登时脸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别理他。”跟前男子似乎对旁边二人置若罔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说,“承才给你的三个锦袋收好了吗?”
无忧听罢一愣,倏尔想起再有不到二十天就是出发去中原碧山无名派的日子,心内愈发酸涩,饶是如此,亦是强忍着点了点头。
“你这段日子无故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萧肃说,“师父之所以让我们提前出发,是因赶去无名派前,我们还要去一趟南山。”
“南山?”无忧反问道,“去南山作什么?”
萧肃叹了口气,道,“魏师叔现在生命垂危,卢师叔托我们去一趟南山找续命草。”
“唉!真羡慕啊……”不待无忧说话,那楼云景却抢道,“大师兄芳心暗许,和嫂子在外玩玩耍耍,两个月眨眼就过,哪像我们苦命的兄弟俩……”
“哎唷!哥,你干嘛!!”萧肃刚要下手松松那小屁孩的皮,一旁默不作声的楼展皓登时敲了楼云景一记重重的脑壳,咬牙喝道,“别瞎扯些没大没小的话!”说罢薅草一样薅着自己亲弟弟的耳朵就走,还不忘哈腰抱歉道,“打搅师兄和嫂子了,我们走了,走了……”
“哥,哥,哎哎哎,哥你放手!!!……”
“别废话!!”
“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
嬉闹的人影逐渐在月池畔二人的眸里化为小小墨点。
一丝淡淡笑意蓦然绽开在无忧嘴角。
冷风吹拂,吹起了她披散在肩上的缕缕青丝。
倏尔回首。
“大师兄,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无忧不敢直视跟前男子的目光,脸颊又一阵发烫,心里好似小鹿乱撞般不知所措。脑海里突然想起积雪湖那日的情景,耳边回响着,“我萧肃喜欢你,”“我萧肃喜欢你,”“我萧肃喜欢你,”……这绵绵不断的六字,不由得身躯一颤,气血沸腾。
“你这段时间来不肯见我,是不是因为我在积雪湖那天说的话?”萧肃问。
无忧怔了怔,忙辩解道,“不不不,不是。”
他笑意盈盈地凝视着她脸上的窘迫,语气淡淡地说,“小忧,你有没有想过。”
“…………??”
“或许在我没遇见你之前,心月只是一个伏笔。”萧肃顿了顿,眼波微颤,接着道,“心月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却是四处飘摇惯了……”说罢眼底滑过一丝黯然,不禁苦笑。
无忧心神一震。
苍白的天色下,映得跟前男子的脸色亦是苍白。
湿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