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没听说过他?他抄的经,可好看了,比那柳染画的画可好看多啦。”杜若用力拖动锦褥,凑到莲生身边,羞怯地压低了声音:
“只告诉你一个人,不准对旁人说。端午节我随阿娘去天王寺拜佛时遇到他,在一个耳室里头抄经,一边抄一边舔笔,弄得满嘴都是墨迹,看得我笑出声……他倒害羞得很,都不敢正眼看我,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抄经,抄错的经卷放在一旁,还被我偷了一张来……”
身边咚咚巨响,是陆申迈着雄健的步伐巡视过来,杜若手忙脚乱地颠动香罗,待得陆申行过,方悄悄掀起腰间佩囊,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纸卷,仔细展开。
是一张米黄色的草纸,写满了字,皱皱巴巴,已经有些残破,然而杜若捧着它的样子,就像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至宝:“你看,好看吧?每个字都像画一样!”
莲生就着她的手,探头望去,确实是端正秀丽的字体,写着一段经文:“……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好看好看。”莲生连连点头,由衷地赞不绝口:“能写出如此一笔好字,必然是个不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