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一扭地推开了门,望着门外的云凉,开口就喊了一声爹!
云凉霎时哭笑不得,点点头没有多看,先进来看望青兮,青兮还没醒过来,他便给她输送点真气撑着。
青兮醒过来,摸了摸肚子,说:“孩子呢?”
门外的孩子又一扭一扭地走回来,望着床上的人,唤了一声娘。
青兮一口气又差点没上来,这孩子怎么生下来就会跑,还会说话!
孩子取名叫云骨,这是青兮的主意,她总觉得欠了青骨一条命,便想将她时时刻刻挂在嘴边,记在心上。
云骨是怀了三年才生下来的,期间经历了太多事,青兮发疯时自己捅的那刀并没有伤及到他,也是万幸。
云骨曾经在几个月大的时候,于首阳山门下受了太多魔气,所以出生就是心魔,怕是过不了几十年,修为便会超过他爹云凉。
果不其然,五十年后,云骨渐渐长大,他修为突飞猛进,已经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了。白苍骗了所有人,唯独在救治这个孩子上,没有骗人。
花醉的伤恢复完全,从辅佐云凉到辅佐云骨。可他们两个外貌是长不大的,现在看起来都是五六岁大小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对小娃娃。
云凉早早带着青兮离开了魔界,游历四海,五湖山川,并肩俯仰天地,看云海变化,春夏秋冬。
秃毛仙鹤有些老了,飞得不似以前那么快了。
青兮靠在他的肩上,仙鹤飞得不高,几次险些撞上山,但又一个急转弯险险避开。
“前面是雪山吧?”
青兮看到不远处有白花花的一片,看来就是了。
“我们是看看青骨?”
雪山还是那么冷,青兮先是打了个哆嗦,日头很烈,雪地反射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她被云凉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中。云凉怕她摔倒,背起了她,向着埋葬青骨的方向走。
打开冰棺,青骨不见了。
“她走了?”
云凉摇摇头,“你还活着,她肯定是死的。”
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青骨能去哪里?
离开雪山后,二人走到一个小镇,小镇门口斑驳的牌楼上写着此镇名叫清风镇。
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千言万语都融进了风中,了无声息。
街边不远处有个算命的摊子,算命先生看起来有些瘦弱,挂着个幡子上面写着转运招财。
青兮拉着云凉的手,快速跑过去,坐在桌前的长凳上。
算命先生等了一上午,终于开了张,热情地招呼着:“夫人是要看相还是测字啊?”
“测字。”青兮便在纸上写下一个青字。
算命先生掐指算了算,准确地说出了青兮的生辰八字,随后小声地说:“夫人不是凡人。”
“一个字就能算出这么多?”此时云凉也坐了下来,看着这故弄玄虚的算命先生。
“那是自然,贫道已经历劫飞升,此番不过是开了天眼窥探一二,可惜消耗法力太大,若是……”算命先生这意思,自然就是要赏钱了。
云凉立刻在桌山码了一排九个金元宝,通通推了过去,说:“都赏你,以后记得,记住一个姓青的人。”
算命先生笑着将元宝都收入怀中,望着那纸上的青字,久久沉思,过了半晌,那算命的年轻男女已经走远了,他拿起纸,站起身望向远方,但是不见他们的身影。
他将纸叠好,也收进了怀中,同那些金元宝放在一处。他迅速收了算命摊子,回到破庙里,摘掉假胡须,露出一副女子面容来。
“我算是想起来我叫什么了。”她一拍大腿,笑着说,“我叫青……”话到嘴边,只想起了一个姓,不记得名了,又哭丧着脸,回头望着破庙中那破败的佛像,兀自说:“算了算了,就叫阿青吧。”
——
青兮走出了很远,才笑起来。云凉见她笑了,也一同笑。
“那不会就是青骨吧?”
“不会有错。”
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她要往哪里去,她们二人从来都是不知来处和去处,活在世上便已经很好了。
走到街头,青兮觉得饿了,拉着云凉走进一家面馆,点了两碗阳春面。
这小面馆是一对兄妹开的。
听得后厨的男人喊:“阿茵,到底是三碗还是五碗?”
“哥哥,我都说是三碗!有两碗不要了!客人跑了!”
青兮望过去,这便是方茵与方晴了,可惜他们已经死了太久了,现在见到了不过他们的转世。他们今生还是做一对兄妹,前世与方晴的恩怨都算是了结了。
吃完了两碗阳春面,云凉付账给了她一个金元宝,方茵受宠若惊,连连说太多了,店小利薄找不开零。
云凉本来也没要她找钱,说不要了,都给她。
方茵笑嘻嘻地将金元宝小心翼翼揣在怀中,小声说:“这样便能给风哥哥买新书了。”没想到这时,做面的方晴从后厨出来,将沾满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夺过元宝,先是向青兮二人道谢,而后训斥了妹妹一番。
“你又要去倒贴那神棍骗子?!不争气的东西!白养你了!”
方茵嘟囔着说:“元风不是骗子!他是真正的大法师,会飞的那种!”
“他专会骗你这种小姑娘!你今天不许出门!”
青兮听得差不多,与云凉走了小店。
这小小的一条清风镇,到处都是熟人,不过是熟人的来世。
这一世真好,青骨又活了过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