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的毒?”
云凉明明一挥手就能把她打下去,但他并未如此。
拆开纱布,确实不再流血了。
“是兔妹下的毒对不对?”
云凉的衣领被她攥在手里,此时又躺不下,轻笑一声揽过她的肩,一齐躺下。
“你说是那便是,你说不是那便不是。是谁下的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这毒解了,不就结了?”
说的有点道理。青兮竟然信了,同他一齐躺下。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喽?要不是你,我难不成还要毒发身亡?”
云凉点点头,赞许道:“脑子很灵光啊,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不必谢,你的血撒在了冰棺上作为解药,一报抵一报了。”
青兮翻过身,背对着他,说:“你等着,我会逃跑的。”
云凉像是没听到这句,从怀中摸出那支玉笛,塞到她怀中。
“此笛中有一把短剑,握住机关便可抽出,用以防身,这些日子不太平,我怕有地方照顾不到你。”
青兮收好玉笛,笑着问他:“你就不怕我现在一剑捅了你?”
“你不会的。”
是的,确实不会,就算是真的一剑捅了他,首先以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未必能杀掉他,再次就算杀了他外面也有兔妹在看守,至于他为什么那般信誓旦旦,他怕是在自作多情。
此时已是翌日丑时,青兮手中握着玉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听我给你讲个故事?”云凉平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说。
青兮为了唱反调,捂着耳朵在床上角落里缩成一团,说:“不听不听。”
云凉勾唇一笑,兀自讲了起来。
“她那年才十三岁,抱着一支笛子坐在树枝上,两只脚就这样悠闲地荡啊荡。我远远望过去,心都被她荡软了。我正想将她掠回来永远锁住,哪成想,我刚抱住她,她却说……”
说到这儿,云凉停下了,细微的呼吸声传来,像是睡着了。
青兮大怒,坐起来摇晃他的身体,“她说了什么啊?你别说一半不说了!”
云凉当然是在装睡,故意不理她。
青兮翻身跨在他的腰上,一边锤他胸口,一边叫嚷:“你快说快说!”
“她说:‘此间危险,那魔头就在附近,你且快快离开。’”
青兮从他身上翻下来,哈哈大笑道:“她真傻,她不知道那魔头就是你?”
云凉也笑着舔了舔下唇,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忆。
“兴许是不知道的吧,知与不知,我都是要将她抢回来的。”
“那你抢回来了吗?”
云凉的笑容霎时凝固在脸上,摸了摸她的头,说:“快睡吧,丑时了,再不睡天就亮了。”
这次,任凭青兮怎么闹,他都不再睁开眼睛了。
天亮时,云凉已经离开。
也不见兔妹,青兮兀自走出小院,脚伤虽然还未痊愈,但是已经习惯带着伤走路。
走出约莫一刻钟,见到兔妹蹲在一棵桃树下捣鼓着。
青兮快步走过去,对,还要问她中毒的事。
走近一看,见兔妹双手是土,也不知是在埋还是在挖。
“兔妹。”
兔妹抬起头,露出两颗小兔牙,“姐姐,你醒了啦,我等下去给你做饭饭吼,今天是惊蛰耶,这些蛰虫最爱啃食桃根啦,待我先挖完它们嘛。”
青兮蹲下来,想着用手挖还不如用个工具,摸到怀中揣的玉笛,便将笛中短剑□□同兔妹一齐挖。
兔妹惊叫一声,连忙阻止她。
“姐姐!你疯了!”
青兮被她这平白一推推倒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
“这玉笛是王上给你的?”
“是啊。”青兮看了看,这短剑没什么不同。
兔妹小声地说:“此物是王后生前之物,若是被王上知道你拿王后的短剑挖坑,他怕是要将这整片树林都烧了。”
青兮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短剑,好生收好。她怕那疯子发疯火烧树林时连带着将她一同烧了。
左右望了望,应当是没人看见。
兔妹很快挖好了树根,扶着青兮回到小院。
青兮找了好几个话题,但都止于如何离开魔界这一句。
兔妹对于离开的话一句也不肯说,机灵的很。
青兮也知道,这样明着问,逃跑的意图太过明显。
“兔妹,你今年多大了?”
青兮想着,由这个话题引到她如何来到魔界,可否去过外界,这样试试能不能套出话来。
兔妹摸了摸毛耳朵,变回兔子形跳到桌上,打了个滚,说:“我啊,我也忘了,我之前死过一次,被王上救活后便不再长大了。至于多大嘛……嗯……死之前好像是五百岁吧。”
“死过一次?因为什么?”
“王上杀的。”
青兮倏然愣住,不知下一句如何说,那疯子杀过兔妹?而兔妹现在还在他身边?
“既然他杀过你,你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
“因为王上又将我救回来了呀,哎呀姐姐你吃完了没?吃完我收走啦。”兔妹变成人形,利落地收拾好碗筷跑掉了。
青兮想不通,他们这些人都是怎样分辨是非分辨恩怨?被他杀了又被他救回来,这到底算是恩还是过?
多说无益,套不出话来,最好能寻个机会,出去一趟,便再也不回来。
但估摸着,那疯子也不会放她出去。
本是艳阳高照的天,倏然闻到烧焦的味道,青兮站起来望过去,看到后面有一片地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