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马一路嘶鸣,踢踏飞跃,速度极快,身后的三万兵卫急速跟随,蹄声浑厚,阵状极大。
则是不久,齐王一行人终于抵达皇宫外。
然而此际,偌大的王宫,诡异寂静,那宫城的两道朱红威仪的宫门紧闭,压抑之至,而那宫城城门楼顶的烽火台上,一列列兵卫密集而列,众人手中接握着弓,弓上正搭着箭,弓弦也早已全然开来,寒光噌亮的箭头就这么对准了他们。
周遭气氛,肃杀难掩,生杀之夺,一触即发。
齐王满面复杂,忍不住抬手稍稍扣上了赢征的脖子,却是正这时,前方那城楼之上,突然有抹满身雪白的男子缓步往前,几步之下,便站定在了城楼最为正中的位置。
那男子,白衣胜雪,墨发飞扬,毫无拘束,他容貌极是清俊,屹立风华,只是脸色则稍稍苍白,眉宇微微的蹙着,整个人瞧着像是弱不禁风的少年,但独独那双朝城楼下扫来的双眼,如同傲然大气的在居高临下的俯视众生一般,极是的大气宽广,而又凌厉霸气。
那双眼,无波无澜,无温无情,无论怎么打量,都知他眼中是没有任何温度的,除了冷,便是煞气。
是的,慎人致命的煞气。
齐王抑制不住目光一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际,他才由衷的发觉,这世上,当真是有一种人可以以眼神来杀人,就如此际那城楼上的白衣男子一样,目光无温锋利,似要彻底将人随意的凌迟。
这人,究竟是谁?
心绪,纵是心中有所答案,此际竟莫名的有些不敢如此笃定与猜测了。
然而正这时,身下与他同称一骑的赢征突然扯着嗓子大吼,“摄政王!朕的皇姐呢?”
摄政王?
大旭摄政王?大周的,皇帝?
赢征这话,顿时将在场大齐兵卫震得不轻,个个都脸色骤白,目光抑制不住的再度仔细朝城楼上的白衣男子望去,心口层层的发紧,不知是惊愕,还是在好奇,还是惊恐。
叱咤风云的大周帝王,便是那般羸弱的少年?可是那少年明明瘦削不堪,弱不禁风的,怎会是传说中不可一世的旷世枭雄?
众人纷纷惊诧,浑身发紧,不敢动作。
齐王蓦地回神,强行镇定,则是正这时,颜墨白已居高临下的凝准了他,薄唇微微一启,低哑幽远出声,“朕初入大齐,齐王重军而来,便是如此招待?”
漫不经心的嗓音,不怒自威,却也听不出什么喜怒。
齐王挺直了腰板,扣在赢征脖子上的手分毫不松,目光阴狠狠的朝颜墨白落去,冷道:“大周帝王有意与齐国作对,你既已这般不近人情,何来还想朕厚待于你?”说着,仗着城楼上仅有几十人握弓,兵力并非强盛,而他大齐兵卫足足三万,无论如何,都不必在颜墨白面前弱了气势,随即嗓音一挑,也不打算与颜墨白多加纠缠,话锋直入主题,“大周皇上若是识相,便早些收兵从城楼上下来,如此,朕还可赏大周皇上一杯好酒,但若大周皇上执意与朕对立,便莫怪朕对你不利了。”
颜墨白眼角微微一挑,清冷淡漠的目光将齐王扫视。
齐王越发戒备,以森冷威胁的目光朝颜墨白回敬。
一时之间,两人皆并未言话,一人漫不经心,一人则戒备僵冷。
则是片刻,赢征忍不住再度出声,“摄政王,朕的皇姐呢?”
他的确是太过担忧他的皇姐了。纵是齐王今日在他面前一遍遍的说他皇姐坠崖了,他也努力的保持镇定不愿轻易相信,而今,颜墨白已在城楼上了,他也心绪狂涌,怎么都等不及了。
只是这话一出,颜墨白仍是不回他的话,齐王冷笑一声,再度鄙夷嘲讽的与他道:“都给你说了,你皇姐在大英坠崖了,如今都化成鬼魂了,你还执着的问大周帝王作何?你瞧瞧,大周帝王都不回你的话,摆明是心虚了。他可是害得你皇姐坠崖的罪魁祸首,你如今问他你皇姐究竟何在,你皇姐便是在天之灵,也不愿你从大周皇帝那刽子手的嘴里听得你皇姐的死讯。”
阴邪的嗓音,恶毒的话语,又见赢征浑身越发而颤,再扫到那城楼上的颜墨白僵了面色,齐王顿觉快意。如今大战当前,他最是喜欢这般将敌人的所有镇定与骨气全数踩碎,他就是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最好是让颜墨白也不战而降,彻底的旧病复发一命呜呼的死过去。
只是这话落下,他却并未真正见得颜墨白悲戚推搡,只见他目光稍稍僵了一下,转瞬,便已越发的平静清冷,仿佛整个人都不是有血有肉的人了,而是一座浑身都冷气直冒的冰雕。
这病秧子!
齐王心生冷讽,打算再道些话来刺激颜墨白,却是这时,颜墨白已恰到好处的再度出声,“此番前来,并未有心真正灭你齐国,但如今瞧来,齐王如此嚣张,朕无论如何,都得戳你锐气。”
齐王冷笑一声,“怎么,大周皇上要对朕大开杀戒了?朕今日也是有心留你性命的,只可惜,大周帝王太过得意,朕着实不待见,不弱,大周皇上在朕面前自刎如何?只要你自刎,朕便放了大旭小皇帝,放了你大周大军,如此交易,对你……啊!!”
齐王后话未出,颜墨白指尖已有银色之物窜出,极是精准的钻入了他的口中,刺中了他的舌头。
他抑制不住的惨呼,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摇晃,赢征得了空当便急忙蹿下马背,本要朝城门跑去,却还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