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也是从馆子里叫酒菜,俨然一个标准的单身汉。
没等李青风开口,罗绍已经说起去广济寺的事,他笑着对李青风道:“你和惜惜,再加上阿星,没有一个喜欢和我听禅的,好在以后有玉章陪着我这个老人家。”
李青风在心里甚是不屑,这个秦玉章也太会钻营了,居然连听佛经也陪着,你能陪上一次两次,难道还一直陪着,我才不信你有这个耐心。
罗绍见李青风不以为然,便道:“起先我也没有想到,玉章对佛法竟然也有研究,难得难得啊。”
今天之所以去广济寺,是因为栖霞寺的寂了法师来广济寺开坛讲经了。
寂了法师是栖霞寺住持明德大师的师叔,德高望重,这次是受广济寺玉尚大师相邀,与另外几位大和尚一起,在广济寺为此次宁王之乱而枉死的英灵和百姓颂经九日。
九日期满,寂了法师在广济寺开坛讲经,也只有今日。
罗绍和秦珏到了广济寺,能和一堆慕名而来的人坐在下面听禅,罗绍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却没想到一到广济寺,就有知客引着他们直接进了后山,还没到讲经的时辰,后山的云房里却早已等着三四位大和尚。
这几位大和尚里不但有广济寺的玉尚大师,还有河南白马寺和真定隆兴寺的,连同寂了法师一起,正在等着他们。
罗绍受宠若惊后便是一头雾水,可当他坐定之后,这才知道,这几位大和尚等的人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边的秦珏。
这几位盛名远播的大和尚要和秦珏机锋辩禅。
罗绍常来寺院,自是知道佛家有辩经一说,但是他却从没有见识过。
辩佛法,证禅理,契入禅境,体验禅心。
见他怔在那里,秦珏才低声告诉他,往年他会去栖霞寺和那里的大师们探讨佛理,今年因为战乱所以没去。
后面的话秦珏没有说,但罗绍已经明白了,白马寺和隆兴寺的两位大师暂且不说,单说这位寂了法师,来京城做法事还是其次,说不定就是为了找秦珏才来的。
这决不是罗绍瞎猜,就看寂了法师的兴奋劲就知道了,白胡子一翘一翘的,大有磨拳擦掌之意。
另外三位看着很平静,可那眼里的精光却完全暴露了他们的欣慰,就像是三个等着看热闹的人。
这不是对外的辩经,没有莲花座,几人都是席地而坐,罗绍坐在靠外的蒲团上,看着秦珏从一对一,渐渐变成一对四,口若悬河,唇枪舌剑,时而直截了当,机锋锐利;时而妙语连珠,充满机趣。
隆兴寺的大和尚率先败下阵来,对秦珏道:“尔是强辞谬理。”
秦珏微笑:“醍醐上味,纯一无杂,大师尚未堪破个中真谛而已。”
寂了法师哈哈大笑,对那大和尚道:“败了就是败了,然既达禅之心髓,胜败又有何妨?”
那和尚在心里对寂了法师不以为然,你说得好听,大老远从金陵赶过来又是为何?
这场辩经几乎误了寂了法师讲经的时辰,好在秦珏答应他们,明天再来,这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第一九五章大舅哥
用了晚膳,秦珏正要告辞,有小厮进来禀告,明岚从香河回来了。
明岚是去香河给罗锦言送信的,李青风先行走了,反倒比明岚还早了两个时辰回到京城。
听说明岚是从香河回来的,秦珏便厚着脸皮不想走了,背脊挺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门口,就好像那即将进来的,不是小厮随从,而是什么重要人物。
李青风暗地里瞥他一眼,眉头微动,这个秦珏应是很满意这门亲事吧,刚才分明已欠起身子要告辞了,现在重又正襟危坐,分明是想知道惜惜的事。
明岚给罗绍请了安便下去了,秦珏这才起身告辞,李青风亲自送他出去。
走出二门,李青风忽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打量秦珏。
他是第一次见到秦珏,秦珏却是以前就见过他。
当年罗锦言女扮男装到天桥看他变戏法,陪在她身边的就是李青风;
扬州绿杨庄里,李青风一直陪在罗绍身边。
罗锦言没有兄弟,罗家又早已分宗,以后成亲了,李青风就是舅爷。只是这个舅爷老大不小了也不成亲,秦珏挺替他操心的。
“李兄,你可是有事要叮嘱我吗?”秦珏含笑问道。
李青风哼了一声,道:“还没有小定,你不用急着叫哥。”
只是李兄啊,又没叫你表哥!
秦珏腹诽,可脸上的笑意更盛,道:“你比我年长,我称呼一声李兄也是应该。”
李青风忽然发现,这小子的脸皮挺厚的,不过倒是并不讨厌,只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冷血。
“你既然已经立下大功,想来就要出仕了,以后可是要入行伍?”李青风问道。
秦珏立下的是战功,肯定是要做武将的。
李青风曾听人说过,野兽一旦咬过人,尝过血腥,便会越发凶狠。
人也一样。
即使秦珏不是传说中的杀人如麻,宁王赵栎是死在他手里,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以后他做了武将,杀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男人真若是狠下心肠,又怎能对妻子温柔体贴?惜惜从小就被养得娇气,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想到这里,李青风沉下脸去,目光沉沉望向秦珏。
秦珏虽然觉得这个大舅子长得太漂亮了,可是却不敢有半分不敬,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