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跪爬着过来哀求道。
“如此也罢,你是想要了琏儿的命的,就拿你的命来抵罢,至于她们,就由琏儿媳妇和三丫头处置。”
季怀远淡淡道,这些小戏子到现在还不开口说实话,依仗的到底是什么?谁给她们的底气,在主子面前耍花枪,谎话编的一套套的。
“求大老爷开恩,龄官知错了,情愿下半辈子做牛做马服侍大老爷,且饶了我这一遭罢。”龄官抱着季怀远的腿哭求不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过脸颊。
“你且想想罢,要连累你的小姐妹同你一道受苦么?”这龄官还是个有义气的,季怀远威胁了一句,见天色不早,便回屋去看儿子。
等季怀远走后,龄官收了泪珠儿,将怀里的东西取出来,却是一方玉佩。
“这是什么?”芳官在旁瞧见了,忙夺过来反复看。
“并没什么,这次是我连累姐妹们了,刚大老爷也说了,我是逃不过一命抵一命了,你们却还有些活路。”龄官叹道。
“有什么活路?琏二奶奶素来恨咱们,只因着琏二爷在才不得下手,这回落到了她手中,还不定将我们卖到什么腌臜地方去呢,还不如陪着你一道死在这园子里,也算姐妹一场。说起来你为什么恨琏二爷,还要去伤了他。刚才那话是哄着大老爷玩的,我们生来低贱,若是得了琏二爷的青眼,也算是一处好归宿,至于琏二奶奶,暗地里可不一定斗得过咱们。”芳官不解道,不见姐妹中尽是讨好琏二爷和宝二爷的么,有的连环三爷也不放过。
“什么好归宿?难道生生世世为奴不成?你学的戏都到狗肚子里了,好歹也扮过忠臣烈女,怎没一点志向?”龄官说完后胸腹起伏,眼角又溢出泪珠儿。
“那都是戏文里的事,怎能当真?咱们又不是真个擒过反叛,做过皇后公主的。”芳官见龄官说的颇为激动,忙扶着她的背安抚道。
“你既如此说话,可见是个糊涂人,刚还说旁人轻贱,现下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枉我素日还以为你是个有义气的。罢了,看在你陪我这遭儿,先教你些道理罢。古有红拂女,风尘之中识李靖,近有梁红玉,巾帼不让须眉,这些女子皆是我辈出身,由尘埃致青云,古往今来谁不赞扬感叹?有几个拿她们的出身说事的?”龄官娓娓道来,反问芳官道。
“你说这些作什么?咱们又比不得她们。”芳官愈发疑惑,这和刺伤琏二爷有什么干系。
“为何比不得?我倒想学一回聂隐娘,也为咱们女孩儿争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宝二爷看中了你,你就奔着要做他的屋里人。你先别急,咱们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且想想,咱们将来可又有哪些出路?琏二爷如今是将咱们金尊玉贵地当玩意儿养着,好比笼中的雀儿,再过几年呢,不外乎几条路,一是指给那些家生子,一个个粗俗不堪,若嫁了他们,连咱们将来的儿女也要世代为奴。二来就是放出去,咱们姐妹当中,有哪一个的干娘是真心疼爱的,只怕为了银子什么都敢做。再来呢,就是被府里卖出去,你也说了,指不定是什么腌臜地方呢,能不过撑过两三年都难说。最后的就是和你一样,使把劲作宝二爷的屋里人,但多少眼睛盯着呢,以咱们的身份更是难上加难,你瞧琏二爷屋里的平姑娘,到现在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至于宝二爷房里,连宝姑娘都作了姨娘,只怕混个丫头也难呢,至于环三爷,白给你你能看上么?”龄官谆谆善诱道。
“可咱们在这园子里,也住了不少日子了,这荣国府里,哪怕是哥儿小姐们跟前的丫鬟,也比外面的主子奶奶们体面些,你曾说过带我们出去享福,又有哪里比得过这里呢?”
芳官依旧有些不服气,她可是亲眼瞧着怡红院的丫鬟们一个个养尊处优的,别说平民百姓家的正头娘子了,只怕连有些官夫人都比不上她们体面。
“那是自然,可这天底下又不止这荣国府一家。”龄官摆弄着玉佩心不在焉道。
龄官和芳官说了半日话,都觉得口舌发干,忍不住唤外面看守的人倒杯茶来,却被那婆子奚落了一顿。
“我的姑奶奶哟,你们哪能喝得下我泡的茶!平日里不是挺厉害的么,见了我们都把白眼飞到天上去,这会子知道使唤了?一个个唱戏学的和狐狸精似的,刚不还卯着劲勾引大老爷么,怎么这会子就把尾巴夹起来了?”
这些粗使婆子被小戏子们欺压了好些日子,现在终于等来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又怎么会给她们好吃好喝的待应着,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你们等着!”芳官气得要死,扑过去就要和婆子们动手,谁料那婆子拎起身后的木拐,使劲给了芳官几下,芳官自幼儿皮娇肉嫩的,哪里吃过这种苦,只能连声唤着宝二爷。
“那芳官,声声唤着宝二爷救命呢。”旁边的婆子见了不敢再打,想了想使了个媳妇来回季怀远。
“难不成真是他?这做事可一点不低调呢。”胤礽听了笑道,老四素来是个韬光养晦的,即便异世为人,也不该这么没成算罢。
“二哥是说谁?”胤禟和胤俄也过来瞧胤礽的伤势,听见这话忙问道。
八爷忙悄悄向胤礽使了个眼色,若是九弟也知道老四在这,非闹的天翻地覆不可,到时惊动远在金陵的皇父就不好了。
“听说蔷哥儿这几日连家学也未去,可是在忙些什么?”季怀远也有些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