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银瓶听她语气中并无戏谑,反而还有一丝担忧,无辜地抬起脸,却见一双柔荑伸过来,一把掐住她脸颊的肉,又搓又揉。
“你上次打马吊还欠我十两银子,你居然跟我说你失!忆!了!”女子脾气火爆,下手一点也没留情面,威胁道:“我才不管你记不记得,欠钱必须还!”
另一个在一旁拉她,可无奈力气太小,声音也太小,半点作用也起不到:“你快放开她吧,她大病初愈,哪儿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行刺!这是行刺!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刺怎么就没人管呢?
姜银瓶想呼救,可余光看到垂首站在阶下的绿蝉,看她的模样好像早就习以为常,心中突然明白了。看来自己被欺压已久,宫人们早就习惯了。
自己也太可怜了吧,难道她是妃位中地位最低的那个吗?!
第2章 第 2 章
杏眼女子将她搓揉一通,终于过了干瘾,松开手坐回桌旁,盯着她细看,见她眼中茫然,颓然叹气。
“这是淑妃寇宝儿,寇尚书之女,我叫罗琅嬛,封号为德。银瓶,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那柔弱的女子握着姜银瓶的手,温声问。
姜银瓶却只摇头。
寇宝儿翘着二郎腿,忧愁:“这人是真坏了。”眨巴眨巴眼,她忽然靠近姜银瓶,低声:“姜银瓶,你忘了其他的,总不该忘了咱们的‘宝贝’吧?”
姜银瓶已经知道这两人待自己不坏,戒心放下,却不知道这个淑妃在说什么,黑曜眸子眨呀眨,不明所以地盯着她。
寇宝儿气恼:“你难道连咱们的‘宝贝’都不记得了!”她又朝亭子外看了看,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两本薄薄的本子来。
崭新页面,线装整齐,一本上题《玉楼春记》,一本书有《游仙淫传》。
两书翻开,图画文字交替出现,男男女女,莺莺燕燕,一张张,一句句,看得姜银瓶瞠目结舌,面红耳赤。一把将寇宝儿还在翻动的书合上,她激动地盯着对方:“你……你……”
寇宝儿激动紧张:“怎么,你记起来了?!”
姜银瓶摇头,红着脸咬牙道:“你怎么能看这种书!”
女儿家,怎么能如此放浪形骸,看这种不知羞耻的风月话本!这个淑妃简直太没有礼教了!下流!
寇宝儿被她说得愣住,讶然半晌,没好气地往旁边一坐:“自己从前看得多起劲儿,现在就成‘这种书’了,呸,以后想看都不借你!”
温柔的德妃安抚她:“别着急,银瓶对往昔的事情一概不知,你得有点耐心才好。”
她温柔一笑,走到一旁摆着琴的桌边坐下,道:“银瓶,你听听这首曲子,看有没有想起什么。”
一曲流动,佳音绕梁,姜银瓶也是爱琴之人,听完忙询问是何人所谱。德妃闻言,眼里涌起晶莹泪珠,同情道:“这是你自己所作,竟也不记得了?你怎会……怎会伤得如此严重……嘤嘤嘤……”
姜银瓶一看她哭,手脚慌乱,忙道:“两位姐姐不必忧心,我记不得也没什么的,现在一切安好,有什么不懂的绿蝉和紫叶教我便是,并无不便。”
二妃一愣,寇宝儿拍了拍她肩,道:“你说的不错,不记得便不记得,左右这几年宫中也没什么大事,你便当重来一遍也不无不可。”
三人说笑间,忽见亭外走过几个太监,两人一队,抬着覆盖白布的担架步履匆匆。
寇宝儿素来爱管闲事,见这几人脸色奇怪,当即拦住,问他们抬的是什么东西。这几人支支吾吾,半晌不言,她来了脾气,干脆上前一步掀开那担架上的白布。
这一掀,一具血肉模糊,姿势扭曲的尸体暴露在众人眼前,德妃惊呼一声,躲到寇宝儿身后。寇宝儿脸色还算镇定,却也诧异愤懑:“这、这是何人?”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突然伏身道:“回禀淑妃娘娘,这是从琼华宫出来的人,奴才等不敢多言。”
听到琼华宫三个字,在场几个人都滞住了,还是德妃最先反应过来,把淑妃扯着退后几步,朝那几名太监吩咐:“你们快走吧!”
姜银瓶不知道琼华宫是什么地方,怎么一听到这三个字,淑妃德妃就吓成了这样?她向来不耻下问,当即凑上前去:“两位姐姐,这个琼华宫,是哪个妃嫔的居所呀?”
淑妃转身捂住她的嘴,低声呵斥:“你还敢问,你忘了你这次是怎么落水的了?”
姜银瓶顿时就明白了,自己落水和谢贵妃有关,这琼华宫看来是贵妃娘娘的地盘了。她想起那担架上惨死之人的模样,忽然寒毛卓竖,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