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理了理袖子,平静道:“不好玩。”
你觉得不好玩,别人可是觉得视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啊!姜银在心里默默惊叹。
谢显站起身来,握着姜银瓶的肩膀,把她按到秋千上坐下:“你来,本宫推你。”
姜银瓶:“……!!”
“还是算了吧,嫔妾不不太喜欢荡秋千……”姜银瓶惊惶道。
谢显奇怪:“不喜欢干嘛还要在院子里摆这么个玩意儿?”
姜银瓶忘了,这里是她的云潇宫。
谢显眯了眯眼,狐疑地打量着她,半晌,开口道:“让你坐你就坐。”
姜银瓶赶紧旋身坐下,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秋千被轻缓的推动起来,前前后后晃荡,一点也没有想象中捉弄的颠簸。
谢显站在她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推动着绳子,看不到姜银瓶的脸,他自己也不再保持那种尖酸刻薄的神情,微微垂下眼睫,突然问:“姜银瓶,你是不是怕我会在推秋千的时候对你不利?”
坐在秋千上的姜银瓶心里一紧,讷讷道:“怎么会呢,娘娘温柔大度,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谢显轻笑一声:“我知道,我让你来琼华宫,你其实一点儿也不乐意。你这样陪着我,嘴上说着哄我的话,但心里早就巴不得理我千万里远。你怕我,一时一刻也不想见到我,如果我不强逼你,你会一个字也不跟我多说。是不是?”
姜银瓶:“娘娘多虑了,娘娘帮嫔妾救了德妃姐姐,嫔妾自然也是心甘情愿陪伴娘娘。”
“嗯,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德妃,你就会躲我躲得远远儿的了。”谢显肯定道。
姜银瓶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谢显说的都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谢显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唇,邪气肆意,意味深长:“姜银瓶,如果我说,我从未想过害你呢?”
秋千蓦地停住,姜银瓶被惊吓到,低呼一声。一道身影从背后转到前面,紫藤花架被这力道带得轻震,落下一幕花雨。
谢显两手把住绳子,弯下腰,俯身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姜银瓶。
他那样高大,挡住了最后一点余晖,也挡住了远处廊檐刚刚悬挂起来的昏黄宫灯。
他把她罩进自己的影子里,宝石一样的碧蓝眼眸好像带着无形的魔力,把姜银瓶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我没有害过你,从来没有。”
谢显肯定,而又平静。
“嫔妾、嫔妾知道……”姜银瓶嘴唇翕动,本能的顺着他的话说。
可谢显打断她:“你知道个屁。”
他语气平板无波,姜银瓶却瞠目,这咋还骂人呢?
“在你心里,我是坏人,我一直在变着法子折磨你,伺机谋害你。你怕我怕得要命,这本来没什么,很多事情时间长了你就会想起来。可你老是躲着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说违心话,这让我很生气。”
谢显像是在和孩子说话,生怕姜银瓶听不懂。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姜银瓶失忆前的性格固然也有些别扭,可起码还有和他对着干的劲头,那样的劲头使得姜银瓶鲜少在他面前伪装自己。而现在这个“初出茅庐”的姜银瓶,完全就是个鹌鹑,她认定了谢贵妃是危险的,就把门窗紧闭,虚与委蛇,也完全不愿意拿正眼瞧他。
谢显很矛盾,很不开心。他盯着姜银瓶,期望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然而,姜银瓶在那双眼睛里除了威胁,什么都没看到……信息接收失败,她心如擂鼓,怯懦道:“嫔妾没有这样想,绝对没有……”
谢显看着她越垂越低的脑袋,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
“如果你是因为太液池,我推你下水这件事……”
“圣上驾到——”
他就犹豫了一下,话便没来得及说完。紫藤花架对面,一道玄色身影从远处走来,面色阴沉,眉目含霜。
姜银瓶把肃帝当做救星,高兴地从秋千上站起来,屈膝福了福,娇声:“嫔妾恭迎圣上。”
她保持着动作,然而等待了一会儿,还不见肃帝叫“免礼”,她只能尴尬的保持着这个动作,抬起头。
肃帝站在紫藤花架前,冷冷地看向姜银瓶身后的谢显,半晌,唇角弯了弯,目光下移,落在了姜银瓶身上。
他刚张开嘴唇 ,一直沉默着的谢显突然开口:“圣上,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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