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侯张鹤龄邀请新任延绥巡抚沈溪到府上饮宴,结果张鹤龄自己没出来,只是让弟弟建昌侯张延龄主持宴席。
作为沈溪的践行宴,张延龄上来就喝问沈溪,不由让场面变得紧张而又尴尬起来。
主人家跟客人水火不容,既然相互不对付,还勉强凑合聚到一起,让在场之人都不知该如何办才好,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两边各不相帮。
宋书担心沈溪跟张延龄单场撕破脸皮,作为和双方都说得上话之人,出面说和:“侯爷,沈军门,凡事好商量,同是为国效命,何必僵持不下?不妨先行饮酒,相信寿宁侯之后便会出席!”
事情因宋书而起,宋书就算硬着头皮也要站出来说话,否则两边都会记恨他,难以自处。
但即便是这番不痛不痒的话,依然惹来张延龄怒目相向。
在张延龄看来,你宋书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听命行事的一条狗,居然敢帮外人来跟我作对?
本来张延龄用恼恨的目光打量沈溪,但宋书说一话就把仇恨值给拉了过去,张延龄大概的想法,已将即将领兵往西北的沈溪当作一个“死人”,所以不必跟沈溪一般计较,而宋书作为留守京城的将领主动跳出来和稀泥,绝对不能容忍
陶朱之道。
张延龄心想:“兄长让我稳住姓沈的小子,结果他上来就跟我吹鼻子瞪眼,现在还主动要走,真是气死人!不过也好,最好这家伙死在北疆,那以后再也不用见到这张可憎的脸。至于那几个貌比天仙的绝色舞女,不就归我了么?”
想到这里,张延龄心里总算平衡了些,因为他记起张鹤龄准备以酒色财气来收拢沈溪,既然沈溪不识相,那这些好东西就能省下来。
张延龄道:“来人,送张公公和沈中丞出府!”
称呼中,建昌侯张延龄故意将沈溪放在一名太监后面,大概的意思是沈溪这个延绥巡抚连张永的地位都比不上,以此来故意恶心人。
沈溪不会介意这种称呼上的攻击,大踏步往侯府门口而去,张永依然亦步亦趋跟在沈溪身后,大概是想用沈溪来作为他的挡箭牌。
一直到出府,也没有人出来阻拦沈溪和张永。
出得侯府,等身后厚重的大门关上,张永长长地松了口气。
“沈大人,您这是干什么?”黑漆漆的街巷中,张永兀自带着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昨夜您这才领到出征的皇命,老奴也是得知随军不久,您这就……得罪寿宁侯,您的麾下将士,可都是京营的兵马啊!”
张永苦口婆心地跟沈溪说明一个道理:你出征所领军将和兵马,都出自寿宁侯麾下,你现在得罪外戚张氏兄弟,不是自找麻烦吗?
沈溪诚心诚意拱手:“在下也未料会跟建昌侯在言语上有所磕绊,让张公公担心了。在下确保,这一路上不会为张公公制造麻烦……我们明日顺顺利利领兵上路,几个月后平安归来,希望这一路上能跟张公公荣辱与共!”
张永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很想说,你把我叫来寿宁侯府,又当面得罪建昌侯,谁都知道建昌侯是锱铢必较之人,他以为我跟你一伙的,现在我不跟你荣辱与共,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
“沈大人,您可千万……千万别折腾老奴,老奴只是一把老骨头,希望能安生过日子,这都半身入土的人了,您给老奴留条活路,老奴在这里先谢过了。”
张永行礼完毕,这才上了远处专门为他准备的马车离开。
云伯一直在侯府门外等着,没想到沈溪这么快便出来,一边给沈溪搬来马凳,一边不解地问道:“老爷,您怎的……这就出来了?”
“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回府去吧,明早还要早些起来,不过那时应该会有京营侍卫过来相送,你倒是不用早起。”沈溪交待道。
“老爷,您还是让我送一程吧,您这次出征,小姐……夫人不在,您走之后,京城没个人照应,几位夫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到时候我还不知该怎么跟几位夫人交待呢!”
云伯没想到沈溪刚回来不久就又要出征,心头非常紧张,因为他现在的荣光是谢家跟沈家联姻后沈溪在朝中快速崛起带来的。
如果沈溪在西北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沈家和谢家都免不了日暮西山的命运,他这个风光无限的沈家管家自然也就做不成了。
沈溪叹道:“皇命难违,留给你家小姐还有家中其他人的信函,都放在书房的书桌上,待她们回来后,记得叫她们拿出来看。跟她们说,不用担心我,这趟往西北,我是去建功立业,不是去送死。待我归来之日,封侯拜相指日可期!”
“是,老爷,您年纪轻轻就如此有本事,整个大明,谁及得上您啊!”云伯苦笑一下,语带恭维说了一句,但其实内心充满惶恐和惧怕。([m.520dshu.com 520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