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经下了旨,让景焱娶了秦依依,君无戏言,朕怎么可以再将她赐给你呢?”嘉禾帝很为难,他不想儿子开口求他的第一件事情就让他失望,但圣旨已下,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让嘉禾帝出乎意料的是,楚离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失望,反而笑道:“可是父皇,您忘了吗?您在给将军的赐婚圣旨上,并没有指明让谁嫁给他。”
秦家有女,可秦家并非只有秦依依一个女儿,江景焱拿到的赐婚圣旨上,并没有指明是谁,所以就算不是秦依依嫁给他,秦家也不算抗了旨。
第86章
待明白了楚离的意思,嘉禾帝哭笑不得:“为何一定要娶她?”
他没有问“为何想要娶她”,也没有问“为何要她”,一句简单的“为何一定要娶她”,嘉禾帝已经将楚离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可要让一个平民女子嫁给他的儿子为妻,至少需要给他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理由。
楚离笑了笑,没有回答嘉禾帝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么父皇呢,为何十几年过去了,您还迟迟没有立后?”
这样的问题,楚离不是第一个问他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不立后?这些年,隔三差五就有大臣向他进言,让他尽早立后,可他却迟迟没有表示。并非他不想立,而是能够与他并肩看这天下的人已经不在,那是属于她的位置,换作其他任何人,他都不愿意。
嘉禾帝突然笑了,不愧是他的儿子,就连想法也同他一模一样。嘉禾帝慈爱地望着楚离道:“要朕下旨赐婚,并非不可以,但是,朕有一个条件。”
楚离正色道:“父皇请说。”
别说一个条件了,就算百个千个条件,只要能让他娶到秦依依,他都答应。
嘉禾帝意味深长道:“朕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想让你再多陪朕几年。可是你的两个皇兄都已经封了王,连你四弟都在前年生辰前封了齐王,你回宫,朕自然不能亏待于你,但朕又舍不得让你住在宫外,正好这东宫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等过了年,你就搬过去住。反正鸾儿也和你亲,你若住在宫里,也省得她一天到晚往宫外跑,还要让朕操心。你看如何?”
嘉禾帝要楚离住在宫里,秀鸾当属最高兴的,差点就没跳起来欢呼。
反观楚离,他满脸惊讶,似乎还没从嘉禾帝的话中反应过来。父皇刚才说,要他搬去东宫住?可东宫不是给……太子住的吗?难道父皇的意思是,要立他当太子?
楚离不可置信地看着嘉禾帝,眼底既惊讶又疑惑。本以为在父皇的心里,太子之位早晚都会是楚昱的,可父皇居然在他才回来,就说要把东宫给他住……
饶是平时再睿智,此刻楚离也被嘉禾帝的决定吃惊到了。
“父皇,我……”
嘉禾帝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点点头予以确认:“你方才问朕,为何迟迟没有立后?朕现在回答你,朕的皇后之位,除了你的母妃,不会有别人能配得上,而太子之位,朕也一直为你而留。”
就像一个父亲,总会把最好的留给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对于嘉禾帝来说,太子之位便是如今他留给他的冀儿最好的东西。
将来,还有他的皇位,他的越国,他的整个天下。
楚离红了眼眶,过了许久,才朗声道:“儿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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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帝回到崇政殿的时候,已经将近三更。殿外,李宓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嘉禾帝,李宓先行了个礼,随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嘉禾帝的神色,垂首道:“恭喜皇上,得偿所愿。”
“岳父大人瞒得朕好苦。”嘉禾帝屏退左右,连刘喜都一并遣了出去,“今夜朕怕是要无眠了,既然岳父大人来了,不如陪朕下几盘棋?”
欺君是大罪,可现在嘉禾帝却称李宓为岳父大人,明显就是不想追究的意思,李宓颔首:“好。”
嘉禾帝落了子,语气平缓地问:“岳父大人是何时知道此事的?”
李宓沉吟道:“去年上元节,我在灯会上遇到冀儿,他与秦家兄妹在一起,答对了我出的所有对联。彼时我便瞧着这孩子很满意,可惜病着,否则若是好好培养,定是一块好苗子。后来收摊前,他差人送了一张字条给我,让我去城西的竹屋里等他,看着那字,我才知道他就是冀儿。”
李宓和楚离虽是外祖孙的关系,可楚离是皇子,李宓是丞相,李宓平时能见到外孙的机会并不多,多年未见,再加上楚离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李宓竟是一时没有认出他来。但楚离很小的时候就爱读书、习字,他的字是李宓手把手教的,这也是为什么在收到楚离的纸条后,李宓会搬去竹屋等他。
“怪不得。”嘉禾帝低叹,到现在他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朕原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冀儿了……幸好老天垂怜,他虽然带走了柔儿,可却将冀儿送回到了朕的身边。”
提到爱女,李宓镇定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动容,本该轮到李宓下子,李宓却执着棋子不动:“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你说。”嘉禾帝道。
李宓突然放下棋子,一拂衣摆,跪地道:“求皇上彻查当年柔妃母子遇害一案,还柔妃一个公道。”
“先起来,起来再说。”就算李宓不提,听了楚离的话后,嘉禾帝也已经打算让大理寺重查此案。但此案涉及到他的嫔妃和皇子,有可能还会涉及其他人,因此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