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天启帝又想到了那个才出生就窒息在棉被里的公主；还有那个才出生三天，就溺毙在洗三金盆里的小公主……

一时间他原本还算轻松愉悦的情绪，也随着没落了不少。

作为一国之君，他当然知道冯贵妃的做法有多不妥。被说是作为堂堂贵妃了，就算是放到民间，连做个平民都显得太过歹毒。

他当然知道，后宫那些无端端暴毙或者是突然不见的受宠妃嫔都去了哪里；也知道他子嗣不丰的最主要缘由。

可是，一想到曾经的那些过往，他便有些狠不下心。

罢了……

天启帝有些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左不过都是些不重要的人，没了也就没了吧！

至于子嗣……

这宫中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早些走还能投个好胎，结个善缘。、

想到这里，天启帝又恢复了几分兴致，正打算就着冯贵妃的邀请，与她身边的二皇子说说话，就见到原本坐在下首的玄墨缓缓的站起身，冲着他揖手行礼道：“奴婢恭喜陛下，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天启帝对玄墨有着一种超乎想象的容忍度。

要说这宫里，几乎所有涉及到冯贵妃的事情，天启帝都会无脑护着她；可唯有一样，一旦冯贵妃怼上玄墨，十有八九最终天启帝都会让玄墨占了上风。

这自然给玄墨带来了无上的权势，可也相对的，让冯贵妃对他也是彻底的恨到了骨子里。

哪怕知道每次怼上他都没好结果，可偏偏就是不服输的要一二再再而三的上来怼。

所以这次玄墨一开口，哪怕天启帝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致，冯贵妃还是忍不住的一挑眉，几乎不多想的便在一旁讽刺道：“陛下一国之尊，哪里还有什么遗憾之事，需要玄督主你在这里多此一举？！”

“奴婢方才听陛下提起说，还是女儿好，便知道陛下心中一直惦记着能有一位公主承欢膝下，不知道这件事情，贵妃娘娘可有章程？！在这万寿大宴上，让陛下得偿所愿呢？！”

面对冯贵妃的阴阳怪气，玄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动声色的便原封不动的将她的话给怼了回去。

他说的不是以后，而是眼下，当前！

就算是冯贵妃这会儿承诺之后便安排得当的宫妃侍寝，也好歹得等到怀胎十月瓜熟蒂落吧！

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冯贵妃自然也听得出玄墨话中的讽刺，怒不可遏的拍桌道：“玄墨，你大胆！你这分明就是在故意让本宫难堪！”

“奴婢岂敢与贵妃娘娘为难，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玄墨嘴里说得恭敬，可是别说是行礼致歉了，连头都没有点一下。

“好一个就事论事，那本宫就问玄督主一句，这件事情本宫如今做不到，难道督主就有办法让陛下心想事成吗？！若是不能，督主便是欺君！”冯贵妃脑中灵光一闪，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将这番为难给扔了出来：“督主执掌东厂这么多年，总该知道在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若是欺君，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