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点点头。
但青年并未因此就停下来。反倒是来了兴致,似是要将离开后的一切事情都嘱托下来。
“我离开后,便不能如现在一般为他扬名了。往后府中书籍,挑与科考相关的,每月送三五本与他誊抄,至于润笔么,就算一本二十文好了。”
府中的书籍并没有那么多损坏的,青年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想着边让沈耘多读书,还借抄书的名义资助于他。
这般的安排,倒也是考虑到沈耘的自尊,不想让这样一个人,觉得是受了嗟来之食。
“小少爷当真是异常看重这个少年,只是,他真的有少爷想的那样,将来能有一番作为不成”
青年摇摇头:“观其行事,杀伐果断,明知接下来对于自己必然很是艰难,但依旧不顾一切做了决断。这般行事,让我想起来父亲当年。”
范仲淹庆历新政何常不是如此。明知阻碍重重,甚至于饱读史书的范仲淹知道历朝历代敢革新改政的,大抵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依旧大笔一挥,说出那句“一家人哭,好过一路人哭”。
到底他还是输了。
可是他也赢了,老而善终,天下闻名。如今提起范相公,何人又敢说半句毁谤。
“少爷觉得,他有老爷遗风”全叔很是惊讶,这个小少爷,虽然继承了老爷的家风,可也因此,向少看上什么人。如今居然给沈耘这么高的评价。
青年摇摇头:“只是觉得有点像罢了,比之父亲,到底少读了多少书,少立了多少功绩,少造福多少百姓。我只是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罢了。”
全叔笑笑,点点头:“少爷只管放心便是了,老奴定然遵照少爷吩咐。”
而被两人提到的沈耘,这会儿倒真是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静静坐在屋中,研读着自箱底翻出的一本前身誊抄的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