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抡一圈。
警卫员请示了赵登禹后,没有阻拦丁先生和黎嘉骏在一边旁听,但也没空搭理他们,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表情都很沉重。
战况的不乐观是显而易见的,除了人数和地势,他们没有任何其他一仗,根据现在的估算,死十来个中国兵才能干掉一个日本兵。
再多的人,也经不住这样耗。
夜渐渐深了,愁绪却还在蔓延,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了,警卫员接起来喂了一声,忽然立正道:“萧总参好!我这就请赵长官接电话!”
说罢,他把电话拉过来,话筒交给赵登禹,赵登禹应了一声,周围一片寂静,这话筒隔音并不好,可以听到那儿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问道:“老赵啊,听说你腿上挂花了,要不要紧?”
赵登禹粗声答:“区区小伤,无足挂齿。”
对面道:“那好,希望我们大家都能死于前线,为国尽忠!”
赵登禹毫不犹豫:“好!”
他答着,眼神扫着面前,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站直了身子,包括黎嘉骏。
她只觉得一阵热流从脊柱冲上脑海,不由得她不挺直。
又对答了两句,赵登禹挂了电话,下令让大家都散了。
“布防依旧,不可懈怠,诸君休息吧。”
看他疲劳的躺着,丁先生也不好上前再问,便带着黎嘉骏随着大虎出了房子,往他们的临时住处去。
一路沉默,只有星光和虫鸣为伴,这一天太过刺激,黎嘉骏只觉得这冰冷的空气在冷却着自己的满脑子混乱和热血,她忍不住深呼吸起来。
却听到丁先生一声长叹:“萧先生不容易啊。”
“可是萧振瀛萧先生?”黎嘉骏刚才就有了猜测,现在更确定了,“先生,怎么了?”
“正是他,二十九军要不是他,真走不到这一步,若是军长宋主席,还不一定能如此凝结兄弟。”丁先生很感慨,“刚才他那般问,不止是关心,而更是想知道,如此势态,赵将军可愿再战。”
“而赵将军说了行。”
“那么,萧先生必然竭尽全力,为赵将军计。”
黎嘉骏懵懂的点点头,只觉得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又澎湃起来。
赵将军知己知彼,丁先生也料事如神。
第二天,日军果然没有进攻,双方默契的休战一天,丁先生带着黎嘉骏去看了一圈伤员,心情沉重的去找赵登禹,却见他此时被警卫员扶着,全身发抖的正在尝试站起来,一会会儿功夫,就满头大汗。
看还是没有机会,丁先生让黎嘉骏自由活动,转头去写新闻稿了。
黎嘉骏四面转悠了一会儿,等到了下午,忽然看到远处一阵骚动,一群人顺着她昨天来的道路上了山,其中有一个胖胖的中年人,颇为眼熟。
萧振瀛!
他怎么来了?!
照理说他应该还在晋东的二十九军大本营那,昨晚打了电话,现在就到了,那岂不是挂了电话就连夜来了?
她连忙屁颠屁颠的跟过去,就见萧振瀛进了赵登禹的屋,带着一群军官谈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出来,紧接着,军营就吹了集结号,所有还有一战之力的人都被聚到了校场,听萧振瀛布置接下来的战斗任务。
黎嘉骏刚听两句,就倒吸一口凉气。
太疯狂了!
他们居然要夜袭!
而除了她,包括萧振瀛、赵登禹、其他军官还有所有在听的士兵,竟然都没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
这难道就是丁先生所谓的,萧先生竭尽全力为赵将军计吗?!这叫计吗!?这叫作吧!
是她太土鳖吗?!不对啊!双方什么差距都心里清楚啊!指挥官们看起来不像疯了啊,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可随后萧振瀛说的话全都证明了他们要夜袭的决心。
“生擒的,赏一百大洋一个!砍死一个的,有据者,脑袋什么的皆可,赏五十大洋!兄弟们!大刀磨起来,别到时候砍顺了手,豁了口子!买刀花钱不说,还少赚好几百大洋呢!”
“哈哈哈!”下面竟然还笑!
“这次,你们赵长官还是总指挥,跟着他,有鬼子砍!有大洋拿!兄弟们干不干!”
“干!”
“要去的,能去的,找自个儿长官报名!报了名的记得磨刀,吃了饭咱就出发!”
萧振瀛说完,拍拍一旁的赵登禹,昂首挺胸的走下了台,站在看着。
黎嘉骏眼看着下面那些士兵像赶集似的涌向自己的长官,几乎没有站着不动的,他们争先恐后,就像是这次行动有名额限制似的,几乎没一会儿人,人数就确定了。
一千来个。
全是身强力壮大刀耍的溜的,被选中的兴高采烈的到各处工兵那儿磨刀,还有一些当场耍了起来,虎虎生风。
“化守为攻,这可不能错过。”丁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眼神熠熠发光。
“我们能跟去吗?”黎嘉骏也闪闪发光。
丁先生摇头:“我们这身子骨怕是不行。”
“我行啊!”黎嘉骏想也不想,“我人小,我就躲,我还有枪,我会耍刀,我不怕杀人,我杀过鬼子的!”
丁先生略惊讶的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别闹。”
……我没闹!黎嘉骏就差傲娇的回一句,可她知道自己怎么说,他们都不会信,干脆憋住不说话,转身往自己睡的地方跑去。
将军给安排的地方就是一个破屋,大虎随便把炕拾掇拾掇就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