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每一个被忽略的夜晚,女孩儿秉持着老旧的烛台,微弱的火光随风,轻轻摇曳,她攀上高宅的阁楼,以她孤独的方式,舔舐暗夜的忧伤,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兽,陷在无边的泥潭里,绝望挣扎,尤作困兽之斗。
顶层的阁楼,是顾家的储物室,平素里,人迹罕至,约莫三十来坪的阁间,四周叫嫌废的杂物充斥着,还算收拾得整齐,倒并不显拥挤,靠窗的角落,弃置了一架老式的三角钢琴,听母亲说,还是她念书那会儿给置办的,样式稍微老旧,音色还算谐和。
清冷的月光流泻进来,顺着木质的地板,蔓延至女孩儿姣好的侧面,投下一片单薄的暗影。
女孩儿的周身,荧荧地,反着光,纤白的手指弹落到琴键上,自在飞舞。
清悠的琴声染上淡淡的惆怅,散漫了一室的哀伤。
女孩儿陷在自己的愁绪中,浑然不觉,虚掩的门外,有隐隐火星,明明灭灭。
男子靠在门橼,这个星期第五次应酬了,疲态渐露,没喝多少,确有些微熏的感觉。
静夜的琴声,如一汩雨后的清流,缓缓渗入心底,渐渐舒解了疲累。
一曲终了,女孩儿还未抽离。
曲终,人未散。
“继续弹。”身后,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这样静谧的夜,着实吃了不小的一惊。
女孩儿旋即偏过身子,颀长挺拔的身形,铺了薄薄一层月光,暗夜里,熠熠闪耀着冷辉。
她当然认得,这样的男子,即便是放在钻石堆里,尤然耀眼,何况是这样清冷的夜。
“小舅。”语气已经很平静了,比起前几次,今夜相逢不算震撼吧。
“恩。”几乎是鼻音哼出,男子坐下来,将头,枕在女孩儿稍微瘦削的薄肩上。
女孩儿微微一怔,他们的关系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