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知道你爹娘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司徒非暴躁地很,他立刻想了一下,又说,“或者是南宫崇俊对千澜的遗腹子保护吧。你同南宫澈还没有出生,我偶然听见,南宫崇俊同我姐姐说,要把你同千澜的遗腹子调换过来。本来以为南宫崇俊是开玩笑——两人掉换过来,南宫澈就会变成南宫家的嫡长子,南宫家以后就是他的了。以为他们是开玩笑,谁知道后来还真的。哪里有人这样对自己亲生儿女的!我这做舅舅不能看着你被欺负啊,才把你抱走。跟着我还过日子还……”
司徒非是“忠”的,我爹是“奸”的。
我有点顿悟。
这阴谋还埋在娃娃时代啊!
我爹的所作所为,他摆下那么大的戏台,欺骗我这个傻丫头,都是为了南宫澈。护着南宫澈,彻底欺骗我。必要的时候,我还能替南宫澈去死——哎,我爹这心思也太偏了吧。
我爹是南宫崇俊,我娘是司徒恩恩,那么南宫澈的娘就是我那个“大隐隐于市”的娘……我彻底无力了。
我爹千方百计阻挠我同南宫澈在一起,大概是怕真相太接近,是怕谁的身份会拆穿。
我能明白我爹了。
我扯着嘴角笑着。
司徒非催促我离开。
我背上瘦小的小皇帝,走开几处,最后还是神差鬼使地回头了。不是我疑心病重,而是南宫澈已经快要成鬼了,我家的地宫——大将军南宫府的祖宗阴宅,入口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平常都有两个老爷子看门的。司徒非他们对我南宫家的坟墓有什么阴谋?
我想把小布袋一样的小皇帝放下来。
小皇帝金枝玉叶,丢了就死翘翘了,我只能背着小皇帝进去。
走过白门墙,就是一个供奉不知神明的祠堂。两侧是守门人的房间。正面是巨石屏风,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阶梯。阶梯通向地宫坟墓。
皇族独大的皇陵或者贵族至尊的阴宅,独立独宅,环山面水,气派恢宏,以求福荫后人千秋万代,恰恰我南宫家不是那样。南宫家地宫阴冷阴暗,厚重粗糙,不见天日,空气混凝,无影无风,森森沉沉如同阎罗殿,又好像镇压着邪魔的八卦阵。
地宫是回字形的一条长长甬道,旭阳湖底的大石头,光溜溜的。甬道往外开出来的,就是蜂蛹状墓室,墓室正面是等人高的人像,里面五层台阶上平台摆放着的巨石棺木就是我南宫家的大将军。顺着甬道走下来,最先的,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父母——听说是衣冠冢;接着的墓室就是我的爷爷的爷爷南宫之文,一侧是他的夫人和姬妾,另外一侧是他的儿子们;下一个墓室是我的曾祖爷爷。按照南宫家主的这样的排位,后面就是我的爷爷。我爷爷的身边空出来的棺木就有我爷爷的儿子。
——南宫崇仪的棺木。
?
?
我走入我爷爷的墓室,司徒非和华年就好像两尊守护神,静穆地站着那个人的身后。遇到他,我并不觉意外。南宫家的地宫只有肃然起劲的阴冷和世世代代的忠灵,没有贵重陪葬品。那个我曾经在红袖天香见过的男人,坐着藤木的轮椅,就面对着我爷爷的巨大棺木。轮椅停在台阶的下面,骨节分明的手指从黑色衣袖里面露出,正抚摸着南宫家的图腾——茶花。
他放着一簇白茶花在我爷爷的棺木上。
他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我更加没有说话。
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南宫崇仪已经被“斩首”。我爷爷在南宫崇仪“死了”之后,就旧患复发,从此退出军中,静心养病,由我爹独立支撑帝国军。我爹曾经同我讲过他大哥。他每次提起的口气,我都觉得我爹是在吃醋。
我爷爷曾经对他的大儿子寄予全部希望。
长长的黑色衣袖无力地垂落到地上,他的手覆盖到藤椅的滑动轮,推动着滑轮让轮椅前进。
“我来。”司徒非走过去。
“我自己可以。”
司徒非也不坚持。
轮椅越过“南宫崇仪”的棺木,直接停到最边上的黑石棺椁。
那是个没有名字的棺木。
其他棺木都是干干净净,用的是雪北的花岗岩石,只有这个无名棺木是粗厚的黑石。
看着这里的布置,我并不特别陌生。
只有这几年,我躲在军队,不敢回来南宫家,才没有踏足这里。
我小时候曾经就躲着这里睡了一宿。
那时候是我不小心弄坏了我爹的一卷书,我爹年轻气盛火气也暴躁,就抓住我,让人往死里抽我。我把人打了,我爹就自己动手。他被后来赶到的我娘和司徒恩恩拦住了,我才能脱身跑。听说我爹就怕我爷爷,我就想着应该躲到爷爷身边是最安全的。于是我就带着满身的伤痕,在我爷爷这里,大声哭了起来,哭久了就睡着了。后来还是我爹找到我的。不过我就躺在我爷爷的雕像下面,饿得两条小腿发软。
我爹脾气也好了,把我抱出来。
我说这里很冷。
我爹说,冷是必然的,因为我们南宫家的祖先要冷静地看着每个子孙。
我问我爹:“这个是谁?”
“你的大伯。”
“大伯?死了吗?”
“下去陪你爷爷去了!”
“哦。”
“嗯。”
“爹,还有这个呢?”
“这个是你爷爷的另外一个儿子。”
“没有名字吗?为什么没有刻名字?”
“这个……”
我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