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就是挑衅我的极限。
我开始捏着手指——
“哇哇!”
人群惊叫。
恢弘赤色的夜幕,“嘭”地一声,开出一朵灿烂的金牡丹。
原来是烟火。
天空的金牡丹没有消散,就在四周开出朵朵的牡丹花。“嘭嘭嘭”,天空轰隆隆地嘶叫着,五光十色的烟花就争艳灿烂,齐放欢乐。四面八方的欢呼和嬉笑,人人都注目到天空中的烟花表演,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我们。
南宫澈靠着我的耳边吹着气,声音也柔和了一点点:“小透,我很开心你能留在帝都,没有跟着他们回去湖州。”
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我应该跟着我爹和司徒恩恩她们离开帝都。
司徒恩恩恼了南宫澈,居然把司徒薇儿也强硬带走了。
我扯笑了:“恭喜哥哥成为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也好的,清净,而且床足够大……”他的发梢有意无意蹭着我的腮边,就好像缠绵情人间没完没了的甜蜜,“不怕被你挤下床。”
我差点就咬了舌根,推开他:“不要碰我!”
“南宫澈,不要碰我!”
“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了!”
我吼出来这三句话。
“噼里啪啦”的响声,天空的烟花化作漫天的星辰,闪闪发亮,弯出一道亮白色的银河,迷了人类的眼睛……
南宫澈迟钝的愣着,手松开。
我转身往外面跑。
没有跑开几步,南宫澈就抓住我的手臂。
他一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虽然不着力,但是我的眼泪都打飞了。
他没有放开我,天空的中的烟火是掉入了他深褐色的眼睛里面,到处火辣辣的燃烧着:“我们是一刀两断了!我所谓的‘一刀两断’,就是我以后会让自己忍住不碰你,不去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让你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自在生活——南宫透,我只想看到你天天笑着——而不是允许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装疯卖傻!”
我脸痛耳昏,愣是没有看清楚、听明白。
“南宫透,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南宫澈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
南宫澈扭着我,就好像抓着一只不听话的猫儿。我红肿的脸被拉到他的跟前。我的腰受不住铁石无情挤压。他控制着我,就如同小孩子的手指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的吻,霸道,带着辣痛,还有烈酒的呛味。
挣扭,喘气,呜咽,心燥,还有头顶轰隆隆的烟花爆破的声音,周围人群雀跃欢呼的声音,混杂起来,穿心入肺,好像大灾难的蝗虫碾过一望无边的天空,一路掠夺啃噬,把我那仅仅收拾干净的心啃得一点也不剩,接着就要面对着百年难得一遇的□□。
我看不见自己有多么的狼狈。我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同他“一刀两断”。呼吸越来越紧密,挣扎越来越无力,而那种鱼死网破、不顾一切的亲吻就似天空中用消耗着生命的烟花。
璀璨,一瞬即逝。
不是真实的。
我狠狠咬痛了南宫澈。
“我是不懂得珍惜,怎么样!”我声音都沙哑了。
“若然我懂得珍惜,我就绝对不会让自己那么难过!我喜欢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那么难受!难受得快要死掉了!”我捂住嘴唇,叫出来的嗓音竟然不像我自己,声嘶力竭。不过,再大声的呐喊,都不如天空中烟花来得响亮喧闹。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整个人都傻了,都不知道干什么!值班的时候,居然连偷懒都睡不着的!我就应该听从你的话,好好珍惜自己!我本来还可以恨死你的,把你当做仇人一样杀了。但是,我居然还说服自己,我爹没事,我可以原谅你的错,可以听你解释……可惜,不是!你个王八蛋,就从来没有一点愧疚,从来没有一点让我好过的解释!爹娘都被你气得离开家门!”
南宫澈唇边殷殷的一抹红,平寂的眼神涌出一分热潮,手掌一直捂着我的脸:“……”
我哭了。
“小透,不要哭。”
“你喜欢就去做你的孤家寡人去!”他就是喜欢把我弄哭了,然后再回来哄着我!甩我一巴掌,然后给我一颗糖?
我把他甩开。我拼命往活路走:“不要跟着我!”
南宫澈就好像一只有影子的千年艳鬼,不折不挠,不依不离,跟在我的后面。我生气地走着,眼泪珠子不停地掉下来。
我再理睬他,我就是个猪!
鬼知道国公府这是什么八卦天门阵,我居然走不出去!我好像已经迷路了,在花园这里来回兜着圈子,耳边听着锣鼓唱曲,走了一轮回之后,还是听见锣鼓笙箫。
戏台之下密集着很多的官家老太太和少奶奶,她们彻夜看戏,津津有味。戏台之上,旦角正对着梳妆台穿衣打扮,转眼间,就从千娇百媚的千金小姐,变成了fēng_liú倜傥的书生。
我的脚步稍微慢了下来。
老明的老爹还真下本钱啊。那是全国最有名的戏班,菁舍班。据说班主丁叮当是个脾气古怪的女人,而台上那个踏着秀才阔步、糅合着女性柔和和男性英气的,正是丁叮当丁大老板本人。丁大老板难请,几年才亲自上一次戏台,这些官家的太太夫人都是赶丁叮当的场子。
听着丁大老板陈柔微沙的低嗓音,看着神符奇技的戏曲表演,我渐渐平静下来。
我稍微看了半幕,就痴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