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与印象中那个叱咤风云的公子延况,相差实在太远了,若不是驰艾称他为将军,陆慈几乎都认不出来。
“是你!”当延况看清陆慈的时候,眼中有光华闪过,不过在看到陆慈身边的季尤过后,神色一瞬间冷下来,他看着季尤寒声道:“拿下!”
驰艾是他的副将,自然令行禁止的,延况一声令下,问都不问便拔剑架上了季尤的脖子。
陆慈吓得一惊:“这是做什么?”
季尤倒是淡定许多,他看也不看颈边明晃晃的长剑,只盯着延况冷笑道:“阁下的待客之道真是举世未闻!”
延况冷哼一声,双目中似有两道利刃一般,森然道:“况某自有待客之道,然你是贼非客!”
“哦?”季尤反唇相讥:“阁下趁夜袭击我等,杀我侍从,劫我财货,却呼我为贼,可谓贼喊捉贼?”
“哼!”延况冷冷看着他道:“你是风慈君的人,郕国因何而亡,况某心中有数,亡国之恨,他日定当百倍奉还,今日便先由你偿些债,把他拉下去剐了!”
驰艾得了令就要把人扭出去,季尤闻言却是笑了笑,有些惨然道:“将军如此说却是好笑,将军既然记着郕国为何而亡,可记得宿囯为何而亡,他日你成王,今日你败寇,不过是报应罢了!”
驰艾闻言一声厉喝:“贼子口出狂言!”
延况森然笑道:“好个报应,即使况某今日是为败寇,不过阁下此时也算是况某的败寇,如此说来也是报应一场,还不拉出去!”
“诺!”驰艾得令就要动手。
陆慈高呼一声:“慢着!”
驰艾动作一滞,延况无声地看过来,陆慈无视延况利剑般的目光,看着驰艾朗声道:“驰副将请我来说是要帮忙的,敢问需要我做什么?”
其实陆慈不用想也知道,驰艾肯定是冲着她一手医术去的,至于要医治什么人,陆慈之前不知道,不过在注意到延况有些僵硬的动作过后心中便有数了,眼下是否能救下季尤可就看这一出了。
驰艾听到陆慈这般问,忍不住看了一眼端坐在上首的延况,陆慈见状笑道:“既然求人办事,便是人情,不若驰副将现在就还了这人情如何?”
“哦?”不等驰艾说什么,延况问道:“如何还?”
陆慈看了看季尤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若能饶了他的性命,那便是还了人情。”
话一说完,陆慈就能明显感觉到帐内安静了一瞬,她心里开始有些打起鼓来,这延况是个什么性子的她不太清楚,可是延况与季尤之间这仇她可是清清楚楚,就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人情,延况能不能放了季尤还真不好说。
如此想着陆慈硬着头皮又道:“况且,况且我也曾救过你的性命的,冲着救命之恩,换我朋友一条命总是可以的吧?”
眼眶悠悠开口:“可你也烧了况某的大营。”
“……”陆慈闻言一颗心都凉了。
完了完了!怎么把这茬忘了,当初为了逃出延况的大营,她和驷君几人又是劫营又是放火的,这会儿还来跟人家谈什么恩情?
“不过,况某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医师于某有救命之恩,便饶此人一命也无妨,把他带下去看管起来。”
“诺!”
陆慈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就听延况如是说,一时惊喜莫名,转身去看季尤,驰艾正带着他往外走,匆忙之间季尤只来得及冲她感激地点点头。
此时,帐中只余延况和陆慈二人,延况饶有兴致地打量陆慈半晌,道:“真是巧得很啊,这种地方都能碰见神医。”
是啊,谁叫世界这么小呢?
陆慈心中□□,面上强撑笑意,说道:“巧得很巧得很。”
说完便是一阵安静,延况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慈,陆慈被他盯得不自在,干笑道:“那什么,还是正事要紧,我先给你瞧瞧?”
延况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然后便开始解衣带,这举动把陆慈吓了一跳,不过在看清他身上露出的绷带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让她看看伤势的。
陆慈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延况胸背间缠了满转的绷带,有些地方甚至还渗出了血色,一时有些惊讶,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废话了,莒郯和须句三国联手搞垮郕国,郕国王室死伤殆尽,只延况一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