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老爷说话不利索,开了两次口都被庄政航堵上,又听他说鱼的事,就想着先答应后头的事,于是说了声好,正要再开口说庄美人的事,就见庄政航已经将庄敬航拎出去了,心里气得要命,想将他喊回来,又没那个力气,只能干瞪眼。
却说庄政航一路阴沉着脸将庄敬航拉了出去,直到进了前头庄敬航书房里才放手。
待庄政航放手后,庄敬航就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后一边低头弹着袖子,一边泰然地道:“美人在宫里度日艰难,二哥不给些银子实在不应该。”
庄政航呸了一声,道:“什么是应该?我养着老子是应该,其他的事统统不归我管。不独美人,就是你有朝一日饿死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管。”
庄敬航忍不住咬牙切齿,随即笑道:“二哥可要三思啊,美人替家里争光,家里可不能弃她于不顾。若是美人好了,咱们家也未必没有像侯府那样风光的日子。前头我得了骂名助美人一臂之力,后头二哥可不能光想着沾光,不想着出力。”
庄政航冷笑道:“我是没指望过跟侯府一样风光,也没想过当国舅爷。既然前头是你费心劳力,后头也该你自己想法子。若是你敢再去跟父亲说这事,我就说话算话,直接打断你的腿。”
庄敬航哼了一声。
庄政航直接给了他一巴掌,道:“你若不信,我如今就将你的腿打断,看你还能怎么蹦跶。”
庄敬航冷笑道:“我笑二哥短见,出了几个银子就心疼,也不想想侯府贤妃娘娘的尊贵是用多少银子堆出来的。斤斤计较,二哥果然是成不了大事的……”话未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庄政航道:“用别人的银子成就大事,空手套白狼这一招好是好,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施展。就你这货色,瞧着就知道那美人若是好了,就没我们活命的地了,你还指望着我做了东郭先生,来养你这中山狼?慢说是我,便是二叔二婶,哪一个知道你的品行还敢帮你?”
庄敬航揉着脸,舔了舔裂开的嘴角,随即恨恨地道:“好,好得很!我就一个人供着美人,总有一天二哥会后悔。”
庄政航呸了一声,道:“原先父亲就说过不许你回后头,如今你又将自己的园子卖了,听说祖母给你定下成亲的日子了,你自己攒些银子在外头租了院子成亲吧,府里是没有空地给你了。”说完,又啐了一口,转身就出去了。
庄敬航粗重地喘息着,脸上青筋跳了跳,随即伸手抓着案几上的砚台,想要对着庄政航的后背砸过去又没有胆量,心里盘算着庄政航是不会叫他见庄大老爷了,若要为庄大姑娘弄银子,还该去旁的地方寻。
庄政航回去瞧着庄大老爷已经睡了,再次交代不许庄敬航来见庄大老爷,连二门角门上的小子都一一嘱咐了,又去寻庄老夫人,将庄采瑛的事也说了,求庄老夫人扣着庄采瑛不许她再去跟庄大老爷说话。
后来庄政航就听说庄敬航先后去怂恿庄二夫妇、庄三夫妇、庄敏航夫妇给庄大姑娘送银子,连碰了几个钉子后,就出了庄家。
庄政航对简妍道:“我就看他有多大能耐能供出一个娘娘来。”
简妍想了想,道:“我琢磨着老三是没地挑唆人拿银子给美人使了,顶多去他三舅那边借。”
庄政航道:“随他爱怎样去借,连他成亲都要现挪了采芹出府,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过了两日,庄敬航依旧在兴头上,处处游说人拿了银子给庄大姑娘用,连庄老夫人那边,他也去说过两次。
庄老夫人虽也喜庄大姑娘有出息,但宫里的事她原先听说过许多,也不信庄大姑娘叫贤妃踩着还能出头,就没搭理他。
庄敬航无法,果然去寻了王三老爷,王三老爷瞧着外甥女出息了,对着外头自然是时时吹嘘自己,瞧见庄敬航来,又奉承了庄敬航几句,后头听庄敬航说要借银子,自然乐意借他,只是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也按照规矩叫庄敬航给他打了欠条。
庄敬航急赶着将银子送进宫里,又不时去探听消息,终于听说庄美人很得圣宠,先后被赏赐了几回东西,于是不由地松了口气,又想但看以后被庄美人召见的时候,庄老夫人她们拿什么脸进宫去。
到底是经历了庄侯府贤妃的事,此时庄学士府众人瞧见小小的美人得宠,就不那么一窝蜂地涌上去,静静地等着宫里再传出消息。
半个月后,宫里就传出贤妃娘娘被禁足的事,这消息传出,庄二夫人等观望者不禁倒吸了口气,暗道还好当初没有兴冲冲地跟侯府说庄大姑娘如何,庄大姑娘才得势,贤妃娘娘就被禁足,这两者之间未必没有干系。
于是庄学士府之人少不得要小心翼翼地跟侯府来往,唯恐遭了庄侯府暗算。
庄二夫人对着侯府幸灾乐祸之余,又恨庄大姑娘自己在宫里春风得意,不顾外头家里人死活。
简妍赶着叫简锋帮着探探消息,简锋来了一回,说道:“虽没有确切消息,但是你家大姑娘背地里卖了贤妃是一定的。陛下本就不乐意册封贤妃为后,后头两次庄侯爷叫人联名劝谏陛下,陛下就有些遮不住怒意,你家大姑娘也算是歪打正着,正合了陛下的意,不然哪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