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三老爷喝道:“啰嗦什么,难不成你是个庸医,只敢去害旁人,就怕在自家里显露了真本事?”
庄政航听了这话,又瞧着庄大老爷那模样,心想再迟了,日后庄大老爷能好,也得瘫了半个身子,于是答应了,就忙叫小童摆了银针烛火。
庄二老爷等人未免庄政航分心,就从里间出来。
庄二老爷道:“不知道三戒能不能成。”
庄三老爷道:“总该试一试。”说着,瞧了眼庄敬航,却也不说话。
不一时,庄老夫人竟被小王氏、庄三夫人扶了过来。
庄老夫人满脸焦急地问:“老大怎样了?”说完,闻到庄敬航身上的酒味,就骂道:“越发不成器的东西,若分家,这家里头的东西都叫你老娘败坏完了,就有,也是你大哥的东西,哪能轮到你身上?”
庄二老爷忙道:“母亲别急,里头政航正给大哥下针呢。”
庄老夫人闻言,便道:“你们两个糊涂,政航才学医多久,就……”
庄三老爷道:“太医迟迟不来,等不及了,只能叫三戒先下针。母亲轻声些,免得扰到三戒。”
庄老夫人心里惊疑不定,在正座上坐着,又瞧了眼此时已经跪下的庄敬航,闭着眼撇过头去,半日道:“回头跟张家说说,早早地叫敬航跟其姝成亲。我瞧着他二哥政航是娶亲之后改好的。敬航原本就乖巧,娶亲之后有人管着,想必也跟他二哥一样不胡作非为了。”
因这事不该由着他们来定,是以庄二老爷等人都不说话。
小王氏笑道:“就依着老祖宗吧,回头我就请二弟妹跟我一同去说说。”
庄老夫人哼了一声,道:“如今也不知道敏航母亲究竟忙着什么,一天到晚不见人。”说着,瞪了眼庄二老爷。
庄二老爷只垂手站着,也不替庄二夫人分辨。
又过了一个时辰,庄敏航一身湿漉漉地就领了何太医过来,庄老夫人忙请何太医进里间给庄大老爷瞧瞧。
何太医听说庄政航在里头给庄大老爷施针,一时为难起来,道:“三戒在里头,若是我进去打搅了也不好。先等着他下完针,我再进去吧。”
庄老夫人闻言,心里焦急,却也只能依着和太医。
庄三夫人道:“敏航回去换身衣裳吧。”
庄敏航道:“多谢三婶关心,不碍的,侄子就在这守着吧。”
庄二老爷道:“听你三婶的去换了衣裳吧。”
庄敏航答应了一声,就去换了衣裳,待换了衣裳回来,就瞧见屋子里庄老夫人叫劝走了,庄二老爷、庄三老爷、庄玫航还在。
到了二更时分,庄政航一身虚汗地从里头出来,庄二老爷等人顾不得与他多说,就与何太医并其他两三个大夫一同进去瞧着。
庄政航瘫坐在椅子上,瞧着庄敬航依旧跪着,也没有力气骂他,只说:“你要银子做什么?细想想你若好美色,也只会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那去烟花之地漫天撒银子的事,你万万是不会做的。”
庄敬航垂头不语。
庄政航道:“你趁早说了,不然我查出来,少不了你的好果子吃。”
庄敬航咬牙握拳,心想等到庄政航查出来那一日,但看谁对着谁低声下气。
庄政航累得很,也无暇跟庄敬航多说,待瞧见庄三老爷等人出来,忙又站起来听他们说话。
何太医笑道:“每常听你干娘说你进步神速,我还不信,如今瞧着你那针法比我还高明。”
庄政航闻言,忙问:“可是父亲没有大碍了?”
何太医道:“暂时没有凶险了,只是日后还要好好照料。依我说,既然你下了针,起了头,这日后还依旧由着你下针就是。”
庄政航谦虚两声,却也因何太医如此说,心里自信起来,听着庄二老爷、庄三老爷赞他,复又得意起来。
庄三老爷瞧他那模样,就道:“这也是方丈教的好,想来便是一块木头,到了方丈手中也能有了灵性。”
庄政航连声应着是,因天晚了,就送了何太医、庄二老爷等人出去,最后瞧着小王氏、庄敬航还在,就先拜托小王氏好好照料庄大老爷,后对庄敬航道:“你回了自己屋子去将孝经抄上一万遍吧。”
庄敬航闷不吭声地起来,腿上软了,久久爬不起来。
小王氏叫春晖、谷兰扶了他起来,庄政航进到里间又看了看庄大老爷,瞧着他紧闭着眼睛,脸色却不似先前那般煞白,于是就又出来,再次拜托小王氏后,也向后头去了。
到了后头,庄政航还没进了自家园子门,就见露满、云想来叫他。
露满道:“大少爷淋雨发烧了,二少爷过去给瞧瞧吧。”
庄政航快步随着这两人去了丹苹斋,见姚氏满脸焦急,先安慰她两句,随即进去看庄敏航。
庄敏航瞧见庄政航进来了,虽一脸潮红,但也还清醒,道:“我自己也能开方子,偏你嫂子又急赶着将你叫来。”
庄政航道:“叫我瞧瞧大哥的方子就是,回头叫人去我那边抓了药,赶紧给大哥服下。”说着,瞧了眼庄敏航的方子,见很对症,就只略改了一些剂量,领着露满过了角门去抓药。
回头进了棠梨阁,就见简妍尚未睡,正等着他。
隔了几步,庄政航道:“我一身病气,你离我远着些。”
简妍忙问:“大老爷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