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听到小甜甜也在那边哭起来。
电话被小相公抢了过去。
小相公照例安慰了我一下,然后对我说,牙牙已经苏醒了过来,不过符大师兄还要养他一阵子,等他生龙活虎,心性纯粹了,再把他给我送回来。
阿青给我买了早餐回来。
我没心情吃,和他一同回了医院里。
刚刚到重症监护室外面,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貌似有人来探病了。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我一看他的眉眼,就觉得有些眼熟。
但看他的气势,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燕父已经起身,和中年男子握手。
中年男子朝重症监护室里看了一眼,问道:“令郎怎么样了?”
燕父的语气倒是不算太担忧,他说:“医生说,观察二十四小时,应该会出结果。”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并没有说燕少现在的情况,也算是说了实话。
中年男子便点头,脸色却阴沉了几分,道:“令郎没事,那倒好,不过小女和家姐,现在却还在另一家医院抢救。情况不容乐观。”
我一听到小女家姐这样的字眼,顿时就猜到这中年男子是谁。
燕父闻言,略显惊讶:“安蒂和芳汀又怎么了?”
没错,这中年男子,便是赵安蒂的父亲。
赵父眼神扫了一下我和阿青,似乎没看出我是谁,也没太在意,他只语调阴沉地说道:“昨晚上,令郎不知何故和小女起了纷争,竟然将小女和家姐关到了零下三十度的冻库之中。险些让小女和家姐丧命。幸而冻库外有人发现,救出了她们,但两人的冻伤十分严重。”
燕父一脸震惊:“这事我倒是完全没听说。我只知道犬子昨夜驾车时突然心跳骤停。送到医院抢救到现在还未脱离危险。安蒂的事情真是没有听说。”
赵父冷笑了一声:“这么说,大家都进了医院,彼此彼此,责任轻重,倒是都无从谈起了。”
我和阿青听到这儿,都明白了这位赵先生到此来,根本不是为探望燕少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方才已经告知了阿青,因而我看到阿青的脸色也立即十分难看。
他紧紧捏着拳头,指关节泛白,但忍了忍,最终还是没爆发出来。
燕父又怎能不知道对方的用意。
燕少还在重症室里生死不明,对方却已经打上门来,一副问罪追责的气势。
燕父的脸色也有些冷,他不温不火地回赵父道:“小辈间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不清楚情况之下最好别瞎掺合。既然安蒂也在急救,犬子也在急救,那就等大家都急救出来,再问个明白清楚。现在你我瞎着急,也得不出个正确结果。”
赵父又冷笑了两声,显得十分阴阳怪气:“那倒也是,希望令郎能够安然无恙,届时给我们赵家一个明白交代。不打搅了,告辞了。”
说完这话,他就带着一帮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父刚走,阿青就爆发了。
阿青无不挑衅地问燕父:“爸。他们什么意思?我哥这还在里面躺着呢,他们倒来挑事儿了,是觉得我们燕家势弱还是我们燕家没人啊?欺负人呢!”
燕父也一扫之前稳重冷静的模样,眉目间也有一股狠色,他先是喝阿青道:“闭嘴!这事情先等你哥醒了,我会问个明白!现在赵家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他小子二话不说就甩了人家女儿?赵安蒂又不是才小产了?道理都给别人站光了,赵家这是借事出徐州。”
燕父说完,沉沉地往椅子上一坐,抄起手,闭目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一天我没去集团,直到晚上才回了自己家里。
燕少一直没醒,也没脱离危险。小甜甜又打电话来询问过,她说符大师兄还有小相公都在泰国为燕少作法祈福,希望他可以熬过这一关。
我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回想燕少还阳后的这一个星期多发生的点点滴滴。
手伸到枕头下,指尖似乎碰到了什么薄薄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是一张纸片。
我打开灯,坐起来,看到上面写满了龙飞凤舞的字——
我是一张纸片,藏在你的枕下。
等待在一个黎明,或是一个清晨,被你的指尖临幸。
我是一张纸片,藏在你的眼下。
等待在一个转瞬,或是一个眼神,被你的双眸垂青。
我是一张纸片,藏在你的心里。
等待在一场邂逅,或是一个沉思,被你的爱情眷顾。
……
这是燕少的字迹。
应该是他赖在我家里补眠的时候,写下来的。
眼泪不知不觉就滴下来,模糊了纸上的墨……
翻过来,纸片背面还写有一行字:我的命运不会是进到洗衣桶吧?
这种很反转的幽默,是燕少的风格。然而此时见到,我却只感到无限心酸。
早上的时候,阿青来电话,告诉我燕少醒了,目前是脱离了危险。
阿青说,燕少见到他,问了他我在哪里。
“他只张了嘴,没有发出声音,不过我知道他在问你。他很虚弱。还带着氧气罩。”阿青这样说。
我给小甜甜去了电话,告诉她燕少醒了。
小甜甜立即在电话那头问:“你不会是想要去看他吧?”
我说,燕少在问我。
小甜甜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我:“等他身体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