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少在大人面前多嘴!”阮烟罗动了真怒,看来今后真不该对宁儿吐露太多事情。
宁儿鲜见阮烟罗对她冷脸,不敢再多说。
余幽梦怔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厉声问宁儿:“你说紫冥也看到了,为什么他不告诉我?”胸口一股怒气渐渐膨胀——紫冥既然遇到了阮烟罗,却只字不提,还将所有功劳独揽身上……
“……你居然骗我!”他目光森冷,铁青着脸,气得浑身发抖。
“是我不让他说的。”发现余幽梦神情不对劲,阮烟罗忙着替紫冥开脱,却见余幽梦猛旋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糟了!他连忙站起,跟着想追出去阻止怒气冲天的余幽梦,在门口一绊,险些摔倒。
“小心啊,爹爹!”宁儿赶紧搀起阮烟罗,扶到床沿,拧了毛巾帮他抹伤口。
阮烟罗担心着那两人,不耐烦地推开宁儿:“等我回来再擦也不迟,你别碍手碍脚地阻我去找他。”
宁儿十几年来,从没试过阮烟罗像今晚这样对她恶声恶气,又训又推的,不禁“哇”地哭了出来。
阮烟罗登时乱了手脚,揽住宁儿哄她收声。
宁儿反哭得更厉害了:“爹爹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这么凶的。都是那两个人来了,把咱们日子弄得一团糟。你还要去找他们,你是不是连宁儿也不管了啊……”
“我怎么会不管你呢?傻丫头。”阮烟罗见宁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得紧,揉着她头发安慰:“爹爹最疼的就是你了,这一辈子都不会丢下你不理,别哭了,乖!”
宁儿抽抽噎噎地止了眼泪,听到阮烟罗说一辈子都不会丢下她,倒似夫妻情人间的亲密话,不由涨红了脸蛋,眼波流转,不知看哪里合适。
她弯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上泪痕犹存,楚楚可怜中透出无限小女儿娇羞。
阮烟罗看得心神一荡,情不自禁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啊?”宁儿全身一震,眼泪汪汪望着阮烟罗,张口结舌。
阮烟罗一吻之后,也清醒过来,接触到宁儿震惊的眼神,心头微微一乱。
对这小妮子心怀爱意早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始终顾忌着宁儿难以接受才处处掩饰,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此刻一时冲动吻了宁儿,倒叫他下了决心——
“宁儿,我一直都喜欢你,我永远都要跟你在一起。你也不要离开我去嫁给别的男人,好不好?”
“我,我……”意外纷迟而至,宁儿全然不知如何应对,眼圈一红,又要落泪。
阮烟罗忙替她拭着眼泪,柔声道:“我不是随便说说的。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对秦苏公子笑的时候,我就会嫉妒得全身都不舒服。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你喜欢到没药可救了。”
“所、所以你才要带我离开村子,就是为了避开秦苏公子吗……?”
宁儿总算有点信了,以她将近双十的年岁,村里同龄的女人都已生了好几个娃娃了,她却仍是未嫁之身。
换做别人家父母,恐怕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替她托人相亲,物色婆家。阮烟罗却毫不着急,还总是将她看得紧紧的,不许她随便与村里青年男子多说一句话。原来都是阮烟罗私心作祟……
她本该生气的,可被阮烟罗那种痴情的目光注视着,想到这男人为她痴迷多年,神魂颠倒,她胸口竟如小鹿乱撞,窃喜、害羞和隐约得意更压过了丁点薄怒。
阮烟罗微微一笑:“我这么做,也是不想你被别人抢走了。你不生我的气么?”
宁儿双颊嫣红,良久才嗫嚅着摇了摇头:“我才没有生爹爹的气……”
听到她软红的嘴唇吐出自己最想听的话,阮烟罗魂与神授,一把将宁儿抱进怀里,笑道:“傻丫头,你还叫我爹爹么?”
“我……我一下子改不了口……”宁儿声如蚊蚋,被阮烟罗紧搂在胸前,阵阵浓郁的成年男子体味直冲鼻端薰人欲醉。
泪眼朦胧中望出去,阮烟罗的脸容也似乎比平时更加英挺俊朗,连那条淡淡的伤疤也透着难以言语的男子气概……
她羞红了脸依偎在阮烟罗怀中,听着男人心脏有力跳动,她一颗心也跟着怦怦越跳越快,大着胆子伸手揽住了阮烟罗脖子,看到阮烟罗眼里笑意,她蒙住男人眼睛,娇嗔道:“不要看。”
“好好,我不看。”
阮烟罗笑着拉下宁儿的手,本想再亲下她嫣红如霞的脸蛋,省起紫冥和余幽梦两人,心头一凛,压下绮念,拍了拍宁儿手背:“我要出去办点事,你先回房睡吧。”
宁儿应了声,乖乖地任他送回闺房休息。
阮烟罗安顿好宁儿,走出客来顺,只见四周黑云低压,狂风大作,卷着沙土树叶漫天乱飞,更听得云层深处雷声隐隐,正是暴雨将至的前兆。
紫冥和余幽梦,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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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然被自己的双脚带着走,看到横亘在面前的溪流,紫冥终于支持不住,膝盖一软,慢慢坐倒岸边。
余幽梦那一掌,几乎震乱了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