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尖放到她血管处,极低沉极魅惑道:“我不过是有些饿,只要你甘愿做我的食物,你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话一落,那锋利的尖端,便像针一样扎进她皮肤。汩汩的血液从四处向脖子处聚拢,她脑子忽然变得一片空白,也未问它如何做它的食物,也未问它后果会如何,只单单睁着眼,道:“我答应你!”
身体里的血流忽然中止,藤蔓从她身上抽离,她才知,它刚刚吸她的血,不过只是威胁。
它递给她一根短藤,上面悠然闪着墨绿的光。它与她说,只要她接过它,她就可以像它一样,做常人做不到的事,折磨任何想折磨的人,她要谁病,谁就得病。
她问:“我会变成妖么?”
它低笑:“当然不会……我说了,我需要你做食物,所以,你只能是人!”
它要吃的,是她的人气。
其实到这时,她已没了反悔的可能,应该说,从她见到这藤蔓起,她的命就已不属于它自己了。
她抬起眼,轻道:“好!”而后伸出手,将那枯藤握在了手中。
她们的契约,在这一刻,正式生效。
☆、竹马绕春弄青梅,十载tōu_huān塑原罪
后来的事情,果然如薛清莲设想的发展。她将静夫人的尸体用冰封起来,后将昏迷的薛夫人送回院里。
她已会了粗浅的妖术,所以没人探得出,薛夫人的无端昏迷是因她被石头砸过,亦没人探得出,她的顽疾究竟是如何得的。众人只知她病了,大夫一个接一个地来,可她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适逢小妍索命之说甚嚣尘上,关于白玉桥的故事也愈渐扑朔迷离,某天夜里,她随丫鬟到此,忽然想到那为她做了数月簪子的姐姐,心里愧疚骤然勇气,于是恍恍惚惚地,好似也成了痴呆的模样。
薛家的二位小姐,终于一个疯,一个痴了,可只有她知道,薛清羽是真,可她只是因着歉疚,想陪她!
这样一直到半月前,薛夫人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断了。薛老爷亲自为她盖棺,且命人将棺木移到灵堂正中。
到夜里,众人尽皆散去,她用妖术将薛夫人挪出,后把静夫人的尸体放到棺里,最后将薛夫人带到了后山洞里。
这一切,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
薛夫人没有死,可这几月的她,分明已是薛清莲掌中玩物。她施术将她弄醒,她瞪大眼睛指着她道:“你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薛清莲没有答话,替她回答的,是后面匍匐而来的藤妖。
“这都不懂么?她要杀了你啊!”
薛夫人更显惊愕,她腿上一颤,差点吓得坐在地上:“你……你是妖?”
薛清莲回:“不是!”
“那你怎么会……”正好藤蔓游弋到她身边,她又往后一缩,颤着声问,“怎么会……和这东西在一起?”
“这东西?”藤妖笑了,它“刷”地一下缠上薛夫人,调笑道,“夫人这话,我可不大喜欢……”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缠着她的力度。
薛夫人吃痛,“啊”地一声惊叫出声。然藤妖全未管她,她朝薛清莲伸出手,祈求着道:“莲儿,救救我……救救我!”
自然,薛清莲没有回她。她木然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藤蔓,将她缠成了一个茧。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薛夫人,那以后,就连她,也不知她是死是活,不过于她而言,这本身,也不重要了。
她未想到,薛府里,会出现一个空木。
那日她照常去后山给藤妖喂食,可走到一半,忽看到时方带着两个生人走近,其中一人还是和尚。她不是妖,可对和尚她还是敏感,遂专程在白玉桥上等着。
她与空木说了许多话。说那些话时,她心情极为复杂。她知空木年轻,修为定不如之前来过的道士,可私心里,她有些希望他查出真相,一来把那藤妖捉了,她也不必隔三差五把自己送过去给他吸人气,二来,做过这么多罪孽的事,她也偶尔,渴望着解脱。
包括后来,空木与宣成魅寻着哭声寻去时,也是她在后山给藤妖喂食,他们看到的那个掌印,是她将被吸过人气,身子虚,一时站不稳,才在树上扶过一把。
话说到这里,薛清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望着薛清羽,眼中波光流转,掩不住的愧疚与疼痛。
“大师……您信么?其实我……早就后悔了!”
空木默然,他眉头轻蹙,面色微凝,似还沉在她的故事里。宣成魅暗自戳了戳他,他回过神来,合掌对薛清莲道:“施主若有心,便可信!”
“是么?”薛清莲低下头,唇边携着一抹浅笑,那笑如寒夜,又似秋莲,薄凉而肃然。
空木见状,就势劝道:“二小姐……苦海无边,如今您还未伤人性命,若能就此回头……”
“大师……”她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她旋过身,目光凛凛地看向他,“我回不了头了……我伤过人,也已杀过人了!”
空木诧然。
她自嘲一笑,又接着,讲起了之后的故事。
葬礼的这几日,她要么在灵堂守着,要么就在静夫人的院子里。也是在这几日里,她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某个夜里,她想为静夫人守灵,可空木已在灵堂,为不让人怀疑,她独自去了静夫人院里。早在她死以后,她便在她屋里为她立了灵牌,只是这事无人知晓,她也将它做得极为隐秘。
许是见屋中有光,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