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命公子现下去了何处?”
“方才司家来人已将他带回去,因司命重伤在身来不及道别,还望诸位莫怪。”
事关蚀气种子一事,江易桁有所耳闻,此番经过筑子遥提醒,忽而想到了些什么,嘀咕道:“着实不该再拖下去了,今晚我便去那水底除了这妖物。”
“蚀气种子并非世间凡物,江兄若一人前往还是颇为危险,不如……”并未待筑子遥话尽,江易桁便轻轻一笑,言:“筑兄,可还当真有一事需你帮忙。”
“哦?”
“既然蚀气种子已为白泠儿所用,那么我等前往除它,白泠儿也必然会得知赶来,水域本非我所擅长,倘若再加上一个白泠儿,着实吃不消,所以还望筑兄在此期间务必拖住她。”
白泠儿并非好惹的主,倘若冒然随江易桁下去,唯恐不但帮不上忙,反之还添了乱,心下一想也是如此,筑子遥稍颔首。
夕阳余光已然照s,he四方,还未入夜,江易桁却已准备入水,而其身边的正是姬汝颜。
筑子遥诧然,“姬兄也要入水?”
姬汝颜淡淡一笑,并未张口。
目送江易桁打开去往水底的通道,姬汝颜并未进入,他从容摆琴,莫不是此刻还要弹奏一曲为江易桁送行?筑子遥不忍嘴角略微抽搐。
姬汝颜抬眸望了眼天空,道:“筑兄务必拖住狐妖至少两个时辰,其后当明月全现之时,筑兄便将狐妖引到此处。”
蚀气种子与白泠儿相连,种子一旦被毁,白泠儿也定然内力大减,心头一疙瘩,“你们要杀了她?”
并非筑子遥怜悯白泠儿,而是江易桁、姬汝颜皆为凡胎r_ou_体,不论有多厉害的法器相助,若要杀死一只有着千年修为的九尾狐妖,胜算却也依旧不大。
“非也,吾自知道行低浅,又怎能杀死狐妖?只是暂且收住她,免得日后再为祸人间罢了。”
但依筑子遥看来成功的几率却也不大,心想江易桁既有天书在手,白泠儿也该猖狂不到哪里去,反倒是他自己,筑子遥望了望天空。
初夏的白日较长,他还有些时间去做个准备,便匆匆回了凌王府。
对付白泠儿这等大事,寂逢已将司命带走,天帝老头又是抠到不给他丝毫法力,眼下可以依靠的恐怕也只有半妖了罢。
可是今日奇怪,筑子遥找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半妖一个影子,时间丝丝秒秒过去,筑子遥有些个心慌,莫不是她知道黑山的事情去复仇了?
正欲离身去外边寻找,却见半妖绑着一人进来。
此人并非他人,正是不久前口口声声要与他们为伍却又离奇失踪了几日的慕晴。
慕晴一脸不情愿,可奈何她就是打不过半妖,只得任人宰割。
“你们这是作甚?”筑子遥不解。
半妖瞥了眼慕晴,谓然:“河边的树爷爷告诉我,事前司命鬼君和寂逢星君之所以会受伤是进了水底,而那个引诱他们进去的便是她慕晴。”
此事司命也曾向他提起过,现下瞧见慕晴万般无奈的神情不像作假,筑子遥倒是与他想法一致。
“仙君,这是白泠儿的离间计!是她控制了我,此事我是醒来后才知道,仙君可想而知,我是谁啊,不论白泠儿还是难源,他们有什么必要告诉区区一个我那些事情呢?”慕晴急急辩解,半妖全然不肯相信她的话,并断定了她会像对司命、寂逢那般对筑子遥不利。
眼下慕晴也只得将一切希望转托于筑子遥身上,白泠儿既然会利用她,必然已经知道她叛变的事情,她便再也回不去了。
半妖略带鄙夷地看着她,却不料筑子遥张口却是一句:“放了她。”
☆、活捉白泠儿
半妖诧异,“仙君……”
“此事多为白泠儿所谋,半妖,你事前不是第一个相信她的么?怎下如今会如此轻易就中了敌人的圈套?”
半妖稍稍沉默,“仙君有几分把握可以相信她的话?”
慕晴眉间微微蹙起。
筑子遥也不知究竟有几分,但多一个朋友总归要比多一个敌人好得多,倘若此刻激怒了慕晴而与他们为敌,这是愚蠢的行为。
筑子遥对慕晴道:“告诉我白泠儿在哪?此番只要你助我们成功,往事一笔勾销,你要的我们如旧给你,如何?”
慕晴颔首答应,只是白泠儿在哪她确实不知,但只要白泠儿还在姑苏,凭借着她天生敏感的狐狸鼻子多半还是可以找到她的。
入夜,微凉。
姬汝颜半带轻空的琴声循环在山林间,清香拂过,令人多有心旷神怡。
一轮半月还被乌云遮去了大半,筑子遥稍稍抬头瞧见,听闻悠扬熟悉的旋律,心下若有所思。
慕晴领着他们来到的却是一片峡谷之上,半妖皱了皱眉,不耐烦道:“要在这儿决一死战么?”
慕晴也是没个好脸色,狠狠瞪了她一眼,“白泠儿的气息在这里是最为浓烈的,她一定就在附近!”
筑子遥走到峡谷边上,望下深深的底渊,嘴角微微上翘,“听到了么?”
半妖疑。
“狐鸣。”
闻言,半妖竖耳细细聆听,深渊隐隐传来几声狐狸哀嚎之音。
事前白泠儿自找上门来被司命、寂逢联手打伤,他二人重伤,而白泠儿也还没有那以一敌二的本势,想必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筑子遥目睹了一切,司命下手可不轻,倘若不是因他原本就有伤在身,恐怕白泠儿早已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