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颖心里涌上一股感动,在农校的学生中,赵海波竟然是第一个真心关心她,也能感觉到她喜怒哀乐的人,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拉进了颖颖和赵海波的心,颖颖觉得,赵海波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值得交朋友。
只是颖颖还没法靠在赵海波的肩头去哭,她不习惯那样接近一个男人。
颖颖咬着牙,坚强地道:“我,为何要哭?该哭的是他们!”
“为何?”赵海波诧异地道。
“我郭颖颖,聪明漂亮,学习又好,他们说不定梦里想过无数次了,不知多少个夜里下决心第二天就要追求我呢。现在,相信了那些鬼话,他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老婆了。”颖颖学着赵海波说话的口气道。
赵海波高兴地哈哈大笑:“颖颖,是谁这样帮我?用这种方式打跑了情敌,我真的该好好感谢他呢。”
两人站在宿舍楼下,相对而笑。
赵海波甩了到身后:“颖颖,就算你没有喜欢上我,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是,我们是朋友!”
颖颖的身边并不少献殷勤的,那些人一个个看着一本正经,颇有君子之风,此刻却都不知在哪里,甚至还有人躲在墙角放冷箭,泼脏水。
赵海波这个全校公认的花花公子,却挺身而出,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安慰她,保护她。
人的外表和内心,怎么相差这么大呢?
有人貌似君子,内心却并不君子。
眼看宿舍里就要熄灯,赵海波不得不转身离开:“有事招呼一声,别太客气了。”
他欣长的身影,在灰黄的路灯下,拉出淡淡的黑影,颖颖听见了轻轻的口哨声,他乐感很好,口哨声非常好听。
接下来几天,赵海波一下课就在教学楼外等颖颖,然后他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虽然有人背后说赵海波傻,说颖颖fēng_liú成性,但关于俞老师的闲话渐渐消散了。
颖颖以为那一场风波会这样弭于无形,学校人事科来了个老师,说是请她协助调查。
颖颖跟着来到一间办公室,里面已经坐了两个陌生人,其中有个女的,年纪有些大,头发都花白了,穿着洗得发白却很平整的灰上衣,说一口很好听的北京话:“郭颖颖同学吗?你好!请坐!”
“你好!”上学不到一年,颖颖经历的比在家二十多年都多,现在已经宠辱不惊,见怪不怪,她客气地地和人握握手,微笑着坐下。
“郭颖颖同学,我是北京农业学院的,听说,你和俞和光同志恋爱着,对吗?”
“没有!”颖颖回答地非常坚决,“我和俞老师是纯洁的师生关系,没有任何其他感情成分。”
“哦,呵呵,不要说得这么决绝嘛。”这女的看着挺好,说话却很不中听,颖颖真想一巴掌拍她脸上。
“那我怎么说”
“咦,你这小同学,怎么说污蔑呢?同志之间提提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怎可以这样讳疾忌医,抵触莫名?”
“那我说你和某个男人有关系,你能不能认为是同志之间相互提提意见哦,或许你已经不在乎了,可我的人生还长着呢。”
灰衣女气得脸色铁青:“郭颖颖,你这是什么态度”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颖颖冷冷一笑:“我晚上借宿在郭镇邮电所职工宿舍,你可以找一个那个单位的电话员林倩倩查证此事。”
“宿舍还有谁?”
“就我一个,林倩倩夜班,到早上八点交班后,才把我叫醒。郭镇的邮电所很小,没有门卫,天一黑就大门紧锁,我除非会飞,否则不可能出去。”
“你晚上几点进邮电所?”
“天还没黑呢,应该是七点以前。”
灰衣女和身边的男子对视一眼,那男人脸色很严肃地警告颖颖:“你要对组织说实话,这些我们都是要调查的。”
“随便查。”
“你知道俞老师去魏水做什么?”
“知道,搭救一个落魄的英雄。”
“说清楚!”
“杨森是我同学,去年在老山前线荣立二等功,今年春天复员,无业,贷款开工厂,因为资金周转不开,没法及时还贷,被魏水工商银行告了,拘留在魏水检察院,俞老师在魏水县有熟人,说服那里的企业家买下杨森的工厂,替他还贷,把人放出来。”
“二等功的英雄复员,没有安排工作,怎么可能?”灰衣女眼睛瞪得像鸡蛋。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要是也为杨森抱不平,可以去睿城行署或者山阴县复转办问问。”
灰衣女凝眸不语,她身边那年轻一点的男的问颖颖:“杨森是你男朋友?”
“不是!”
“农校好多人都证明,他来学校找过你!”
颖颖真忍不下去了,一股怒火在心头升腾、奔突,她腾一下站起来:“我自认我是人,是有感情的,离不开父母关爱师生情分同学友谊。
杨森是英雄,但也是个人,他被错误对待,找老同学诉诉苦,排解心中的烦闷,不可以吗?我劝他为国家减轻负担,自主创业,还把自己认识的人介绍给他,帮他一把,不可以吗?你们为何总要用这么卑鄙可耻的眼光,看待别人的一言一行?你俩,被学校派来调查俞老师,有没想过一男一女行动不便?我想,你俩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为何不向上级要求避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