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天傍晚,夏阳悄悄给文瑾报告:“外面传来消息,王妃身边的崔妈一家,忽然不见了。”
文瑾笑:“我已经猜到王爷动手了,你没看到夏荷今天脸色很不对吗?”
“世子妃,秋菊也不对劲,还有一个,可我找不出是谁了。”
“去查问一下,这八个小姑娘,也还嫩着呢,好套话的。”
夏阳点点头,和春明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第二天,夏荷给文瑾告假,说是母亲病了,她想回去探望一下。
“行,好好伺候你母亲,不用急着回来,我这里人手足够的。”
“谢谢世子妃。”
夏荷前脚走开,夏阳就带了男装的舞姿、舞容、舞妆悄悄跟随了上去。
出了城,没了街市的喧闹,夏荷在马车里呜呜哭泣地声音,便断断续续传了出来,三个小女孩面面相觑,舞姿道:“不是说她母亲病了吗”
舞容道:“没听她说过呀。”
“别说话,小心她发觉,到了我们不就知道了?”
三个女孩都赶紧闭嘴,闷头赶路。
仁亲王府在东城的农庄,离城门也就十里路,没多会儿就到了,夏荷下马车,付了车资,车夫就回头走了,她叫开庄子大门,走了进去,夏阳带了三个女孩,沿着庄子外面的围墙走了一段,找到一棵大树,距离院墙不远,她伸手,两手枹树,两脚夹着,身子一纵一纵,没几下就爬上去,然后顺着一条碗口粗的横枝,到了墙头,她蹲在那里,招手让三个徒弟上来。
舞姿舞容舞妆面面相觑,对着师傅连连摇手,夏荷怒了,一纵身就跳了下来,伸手拉着舞容,逼着她上树。
舞容苦着脸,学着夏阳的样子,没想到自己居然身轻如燕,三下两下就上到了树上,她学着刚才夏阳的样子,走到墙头。
舞姿舞妆见了,忍不住雀跃起来,毫不费力地爬了上去,四个人从墙头跳进庄子里,可惜里面比她们想想的大很多,一时找不到夏荷了。
见庄子够大,夏阳先胆大起来:“谁要问起,就说是王妃派咱们来送夏荷的。”
“是!”
四个人盲目地转了一大圈,却没有遇到一个人,还以为是天气冷,人们都躲在屋子里取暖呢,也没当回事,忽然听到有喧哗声传来,夏阳便径直朝那里走去。
原来庄子里的人,都在这里了,夏阳听到有人哭,她皱起眉头:“这声音怎么像夏荷的?”
四个人着急了,分头钻进人群,人群中央,躺着几具尸体,夏荷哭得几乎断气。
“怎么回事?”夏阳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了,问身边的一个人。
“小燕今天回来探望父母,谁知道两口子还有俩孙子,在屋里烧火盆中了碳气,四口人呐,都死了。”
“她哥和她嫂子呢?”
“昨天没回来,不知怎么回事,现在也找不着。”
“一家人就剩她一个了?”
“嗯,她二哥前年下水玩儿,淹死了。”
夏阳看着夏荷,刚开始的憎恶都没了,只剩下可怜,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并且,从头至尾没有遇到过胁迫,也没碰到过诱惑,顺顺当当过到今日,成了仁亲王府下人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夏荷哭得晕死过去,就在这时,庄头带人抬着棺材过来,有人把她扶了起来,然后,给地上的死者换了衣服,擦洗干净后入殓,因为是横死,王家又没了男丁,便当即抬着出了庄子,去了附近的坟茔埋了。
舞姿舞妆舞容紧紧跟着夏阳,脸上都露害怕的表情,趁人不备,问道:“是真的中了碳气,还是有人使坏?”
“你们说呢?”
舞姿的上下牙磕巴地塔塔响,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舞容好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是谁?”
夏阳看了几个徒弟一眼:“绝对不会是世子和世子妃,别看王小燕背叛了主子,世子妃也只是给我说,等抓到她的把柄,赶出去。我带你们过来,就是找把柄的,因而,绝对不是咱们主子动的手。”夏阳又强调了一遍。
“王小燕为何要做那样的事情”
“嗯,她是个糊涂的,你们刚进府第一天,主子说什么来着?”
三个女孩都不说话,舞妆最后低声道:“我现在才体会主子那些话的深意。世子妃当时道:‘既然跟了我,你们就要全心全意为了我这个主子,只要你们按要求做好了,我这个主子,绝不会亏待你们,不仅保你们周全,也会给你们安排适合的出路。’原来,那话是这个意思。”
“是的,王小燕背主求荣,却因为没有办好她主子的事儿,最后落了这样的下场,你们也想一想吧,今后该何去何从。”
“我们一定跟姐姐一样,对主子全心全意。”
“嗯,你们要记住,万一遇到什么事儿,自己拿不定,可以找主子讨教,即使是一件小事,说不定会挨主子教训,但咱们主子,是天下最好的主子,你忠于她,为她着想,主子就会为你着想,给你一个锦绣前程。”
“我们明白了。”